后来头顶不再有血滴落, 缝隙也被凝固的血封住, 她的手还死死捂住嘴, 脑子里由混乱不堪变得麻木僵迟,那时她就如此刻一般闭上眼, 无比害怕又坦然的等待死亡降临。 盖住大缸的木板被突然掀开, 月光猝不及防洒进来,她睁开眼,师父那张清逸出尘的脸映入眼帘, 他的眼里心疼与愧疚交杂在一起,沉默看她半晌,才问她要不要和他走。 她突然就失去了赴死的决心, 一个孩子,绝望时或许能做到坦然面对, 一旦有人愿意伸手拯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师父带她回了罗刹阁,她不再一无所有,于是刻意地将过去封存心底,假装可以重新开始。 一个孩子,忘掉一切合情合理。 可最终她还是成了一个刺客,她无法释怀母亲的离开,更无法原谅害挚友死去的自己。 在后来的无数日子里,她见证一条条生命逝去,无情地涉过血水浸湿的地面,有时会突然想到那些人里会不会也有她和孟圆。 失重感将她牢牢包裹,遗憾地弯了弯唇,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过也没关系,就当放过自己了。 生命的最后,她想到师父,他清冷出尘如同月光,可惜再也看不到了,她突然迫切的想看一眼月亮,全当是告别了。 眼睛睁开的一瞬,面色冷沉的男人闯进视线,坚实有力的手臂揽过她的腰,将她紧紧带进怀里,险而又险地避过那锋芒摄人的一剑。 钟离宴抱着她飞掠过夜空轻稳落地,他身上熟悉的凌冽气息将她牢牢包裹,深沉的眸子里似乎盛满了焦急。 清冷月光就照在他身后,可她已经全然忘了去看。 真好啊,她没有孤独的死在外面。 她往钟离宴怀里靠紧了些,轻轻说,“钟离宴,还好你来了。” 在他惊讶慌乱的目光中,她平静地合上眼眸。 没用的,献祭秘法已经运转,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意识彻底陷入昏沉,无穷无尽的黑笼罩着她。 钟离宴顾不得去追究这古怪的一剑从何而来,抱起梵音赶回雾凇崖。 她脸色苍白的仿佛随时会断了气息,无力脆弱地靠在他怀里,钟离宴眉头紧蹙,那一剑明明未伤到她分毫,可是为何她会几近濒死? 将人带进雪竹楼,梵音被他安置在矮塌上,钟离宴伸手,指腹贴着她眉心,灵力溢出窥探进去。 她体内灵力空空,仅存一丝生息护着心脉。钟离宴收回手,面色沉重,想到她或许会死,心中无端一紧。 仙盟戒律清规在心中过了一遍,他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