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成。 凌汝成的威名并不逊色靖安侯,且后者性情暴躁,不如前者的沉稳如山更能让大臣们放心。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朝廷已经定好了平叛之策,并且人人神色轻松,都没有太将豫王大军放在眼中,毕竟豫王可不是当年“靖难起事”的成祖爷,方方面面都差远了! 长公主府,华阳刚歇完晌。 守孝归守孝,她长公主的生活依然养尊处优,整个栖凤殿的几间上房都摆了冰鼎,丝丝缕缕的凉气充斥其间,与烈日炎炎的院子里判若两季。 身穿白色素服,华阳坐在梳妆台前,由朝云为她梳了一个清爽简单的发髻,雪白的一段脖颈都露了出来。 就在此时,朝月进来禀报,说驸马打发富贵回来了,有事求见公主。 华阳并不太喜欢“长公主”的称呼,在外面必须守规矩,在自己的地盘,她让身边伺候的人继续唤她公主。 原因无他,“长公主”听起来就要严肃端重一些,公主则可以再耍耍小性子,要更自由散漫。 才睡醒不久依然有些提不起精神的华阳,听到富贵回来了,心里忽地一乱。 她想起了父皇驾崩时的丧钟。 这辈子父皇比上辈子多活了九日,所以,当六月底豫王没有造反时,华阳也没有彻底放心,而今日是七月初九…… 华阳直接去了前殿。 富贵神色凝重地道:“公主,豫王造反了,驸马要奉命出征,此时正与诸位大人在宫中议事,叫我知会您一声,说晚上不必等他。” 华阳也没想等,光“豫王造反”这四个字,就把她的瞌睡虫都震飞了,叫吴润马上备车,她要进宫! 上了马车,华阳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一下比一下快! 她先是无法理解,母后与公爹联手布局,怎么还让豫王反了? 焦躁过后,华阳自己想明白了,豫王必然早就有了造反的力量,就算公爹母后准备先瓦解豫王的亲信,豫王一党也可以有所察觉,朝廷来文的他们想办法阳奉阴违,公爹母后又能奈何?直接动兵的话,则有仗着父皇驾崩针对豫王之嫌,失了道义。 罢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敬宗的命! 皇城附近的石板路再平整,因为马车跑得太快,还是时不时地颠簸一下。 华阳一手扶着车板,脑海里快速思索着。 陈敬宗是血性男儿,就算朝廷没想安排他出征,他自己也要毛遂自荐的,更何况现在军令已下,他突然请辞,岂不是告诉别人他陈四郎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 陈敬宗是非去不可了,华阳这个长公主也不能哭哭啼啼地阻拦,否则她也要被臣民、青史嘲笑。 出征就出征,只要华阳再把陈家老太太搬出来,提醒陈敬宗小心那场战役,他应该能平安无恙。 问题是,距离那场战役还有三个月,陈家老太太现在就“托梦”,也太有本事、太难以让人信服! 马车停在宫门外,华阳沿着熟悉的宫道一步步往里走,当她来到乾清宫,见到陪着弟弟暂居此处的母后,华阳也做出了决定。 “母后,我要随大军出征。” 戚太后闻言皱眉,直接回女儿两个字:“胡闹!两军交战岂是儿戏,你就不要给驸马添乱了。” 她觉得女儿是太担心驸马,所以驸马走到哪里,女儿也要跟去哪里。 华阳正色道:“与驸马无关,豫王毕竟是父皇的长子,亦是我与弟弟的亲哥哥,他举兵造反,朝廷出兵镇压是理所应当,可如果安排我这个长公主亲自到前线见豫王一面,亲口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给他一次机会,岂不是更能彰显您与弟弟对他的仁慈?父皇于九泉之下,也不必再承受皇室内乱之痛。” 戚太后面露错愕,好像第一次认识女儿似的,怔了好一会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