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盈眨了眨眼,她开口道:“谁负责管事?我想买一些家用的器皿,可否有现成的?” 明确的生意过来,那坐在首位的络腮胡也不在好吃下去,他放下酒杯,用胳膊肘捅了捅靛衣男人。 “许恭,有生意来了,先别吃啊!” 被催促的许恭再次抬头打量了几眼,他的视线在韩盈衣服以及那匹老马身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衡量着油水,但韩盈这身衣裳和她的身形容貌实在不像是什么贵人,觉着没有啥收益可捞的他,脸上全都是不耐烦,扭头冲着屋内喊到: “高真,你个儿女子,死屋里了?怎么还不出来招待!” 话音刚落,搅泥的少年脸就垮了下来,旁边的老人也将泥高高抬起,再‘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好像那不是一块泥,而是砸的许恭这个男人。 看人还没有出来,许恭又想要骂,似乎是屋里的人也觉得这样让客人等下去不行,一个看起来很老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边往外走边赔罪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女忙着煮饭,实在是脱不开身,不知客人是想买点什么?” 韩盈开口道:“我想买些屋内摆放的器皿,你这里可有现货?” “有,有的,客人随我来。”老人拄着拐杖,带着韩盈往东侧走,同时又对着搅泥的少年招呼道: “田丰,你过来把这草盖掀起来。” “哎。”少年,也就田丰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木棍,随即过来将捆扎在一起的稻草搬开。 韩盈瞬间被这些陶器惊艳到了。 陶器种类很多,都很精致,有的外型圆润饱满,还带着黑色釉面,看起来极为光滑。还有的罐子外围画着黑色的花草纹样,黄色陶碗染着白边,洗手洗脸的盆上有浮雕,甚至还有两个颜色为纯白的罐子! 看着这两个白罐,韩盈了然起来。 是了,古代人从来不会固守成规,优质陶器自然是要反复实验各种配方,本地既然有高岭土,那肯定有用的可能,烧不出她印象中的青花瓷,但烧出来陶又有多难的呢? 而且,她现在也知道那石英石是那里来的,又有什么作用了。 韩盈将视线投到微微反射荧光的陶器上。 当韩盈认真观看这些陶器的时候,高真终于从屋里出来,她将菜放到桌上,转身走到韩盈身边,挤出来一张笑脸,对着她问道: “客人想买什么陶器? “这里的陶器样式不错。韩盈夸了一句,而后又道:“不过不是我想要的。 这让高真瞬间以为这个半大孩子是在耍自己,她忍住今天许恭所做所为带来的怒火,努力不让自己对着顾客发火,她深呼吸,继续问道: “那客人想要什么样子的陶器? 韩盈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其中几个极为精致,可以算是艺术品的绘花陶器问道:“这些画花的陶器是谁做的? 瓷器投资巨大,必须往高了卖,而本县没有那么多富人,这就代表它必须运出去,至少要去山阳郡,那运输的困难会使得成本进一步升高,到时候能买的起的只有权贵,而权贵的选择太多,瓷器必须要做的足够精美才能有说服力,韩盈更需要的,是高家这样有手艺、直接上的人才。 “是我。高真应道。 闻言,韩盈抬头打量了这个女子。 对方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有股油烟味,应是忙着做饭伺候那一堆男人,不过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她脸上露出来几分强忍的愤怒,明显是想掩盖却掩盖不好。 这么情绪外化的人,还真少见啊。 韩盈确定这股情绪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心思一动,解下来自己腰间的荷包,将其中指甲盖大小的金粒拿了出来,指着这些陶器说自己的要求: “我要订批纯白的碗碟,和那两个白色的罐子一样,外面要画上花草纹,这碗碟外面还得像这个陶器一样,有漂亮的反光,你可能做出来? 这是将不同陶器最优秀的特点结合在了一起,想要达到并不容易,毕竟要是能行,她早就做了,现在现做,指不定失败多少次,到时候完全不知道是亏是赚,高真很是犹豫,可她还未答应,许恭不知何时直接出现在韩盈面前,直接应道: “可做可做,我们作坊完全能做的出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