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翁心中更是没底,惊慌使得他再也无法维持来时的傲气,整个人瞬间佝偻起来。 他如此,后面的人更是慌乱起来。 不就是逼着京医院赶个人出去而已,结果却是周翁丢了虚职,自己也要挨个偏信昏庸、草芥人命的名声,这和想象中差的也太大了! 前后反转太大,有些心态失衡人再也站不住,直接转身就往外面跑,溃败的让人不忍直视,留下来的也纷纷拿起来袖子遮住脸,让旁观的人指着耻笑。 奚落这群卫道士,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爽! 周翁几度抬脚想要离去,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倒不是怕落荒而逃太过丢脸,而是今天这事,明公做为过路神仙大约是不会再和他计较,可被砸场子的韩医师和顾琬呢?保不齐便将他这个主事人记到了心里,顾琬家业败落尚不足为惧,可韩医师……自己和家里人还要来看病的啊! 想到这里,周翁更不是一般的后悔,他大约真的是糊涂了,不然,怎么连医生都敢得罪? 虽说这些医者足够大度,可周翁活了这么久,见识可不是一般的多,这世上多的是嘴上说着‘不当回事’,‘早就忘了’,结果将转头当年得罪自己的人在关键时刻打入深渊,这么多例子在前,他哪敢赌医生会不会记仇啊! 现在人还在,得赶紧想办法弥补,不然日后连面都没资格见,那更是要没救了。 顶着旁人幸灾乐祸的讥讽,在压力下的周翁很快意识到,韩羽对顾琬的态度是暗藏袒护的,不然方才完全不用再多问,而这样的话,去除顾琬的污名,是可以讨好韩医师的! 周翁懊悔的情绪中多了几分振奋,他克制住心脏的跳动,尽量维持着平稳的语气,对着韩羽和顾琬说道: “市井之间有不少你的传闻,皆说你不守妇道,与他人苟合,言辞过于统一,现在想来,必是有人暗中造谣中伤,虽说此事至于智者——” 说到这儿,周翁摇了摇头,自己所做的蠢事再次浮上心头,都不用酝酿,脸上便全是苦涩: “可世上多是我这般痴愚之人,难便真假,只会顺着旁人言论听之从之,还请两位尽早抓到这幕后之人,以还自身名誉。” 原来如此。 听周翁这么讲的韩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在推卸责任,他说的情况基本上作不了假的,毕竟之前舆论乱的出奇,这么多三老孝悌分部在不同的闾里中,听到的内容也不会一致,冲突会带来意见不同,根本不可能团结在一起过来找事,可若是有人搬弄是非,将舆论统一,那出现今天的情况,也就是不足为奇了。 不过—— 想到这里的,韩羽觉着似乎还有些解释不通的地方,她正想着,被人搀扶的顾琬便已经泪如雨下: “我一闺阁女子,甚少出门,怎会得罪此等致我于死地的恶人?” 的确,这事儿从道理上着实有些说不通,能在这么多闾里中造谣到大多数人都信,那不可能是单个人完成的,肯定有组织有预谋,这样的人,之前只是普通官家小姐的顾琬上哪儿得罪去?更有可能是她父亲带来的祸事。 只不过,说她父亲得罪人还是有些疑点,侍御史得罪的都是同阶级的官吏,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官吏要出手对付顾家,那更多是从上面往下卡,比如户籍、征税,查家产等等,他们还真不一定有在市井散播流言的人手,这完全是底层人才会有的手段,而底层人,侍御史这样的职责又从哪里得罪,还能被人记住? 所以这事儿和顾峦的关系也不太大。 排除了这两种可能之后,长久居于乡下的韩羽隐约有了新的思路,不过猜测这种东西,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她微微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医: “如此造谣生事,以流言蜚语杀人的恶徒,我即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