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正色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就停这,我自己上去。” 席鸣听她声音确实不那么虚弱,又向来不敢忤逆她,商量着说:“那我让江哥下来接你?” 谢轻非陡然睁开眼,口气难得一见的严厉:“我说话没用是不是?” 席鸣吓了一跳:“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尊……” 谢轻非已经兀自下了车,回眸冷冰冰道:“你走吧。” 席鸣跟着谢轻非也有一个月了,从没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的一面,她冷漠又易怒,完全像变了个人。但他也联想不到其他,心想着这儿离大楼就几步路,进去就有人了,只好同意:“那好吧,我很快就回来。” 如愿把人支走,谢轻非挺直的腰板才弯了。她捂住心悸不歇的胸口,转身又走出了分局大门。 谢轻非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发作比上次更严重,而自己绝无法容忍这样狼狈的一面暴露在任何人眼下。所以尽管脑海一阵一阵眩晕,她还是打算拦个车回家待着。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眼前的场景都开始变得模糊,击凿般的剧痛刺激着大脑。周遭来往的车辆都像被消音一般,只剩下滴滴哒哒的,水珠坠落在空旷室内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回忆重现。 朦胧间,她发现面前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浅淡的琥珀糖浆的味道漫上鼻头,熟悉的声音带着诧异叫了下她的名字。(注) “谢轻非?” 她整个身体前倾,那个人立即伸手扶住她的两边手肘。 “手怎么这么凉。” 谢轻非听清他的声音:“卫骋?” “嗯。” 她又确定了一遍:“卫骋。” “是我。” 谢轻非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总算坚持不住,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卫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冷不丁被谢轻非扑了个满怀,当即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该是个什么操作流程都忘了。 很快他反应过来,感受到她手心不寻常的冰冷后当即把人抱到怀里,边往车位折返边不断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 谢轻非睡得不沉,眼皮却睁不开,在她的对比之下卫骋胸膛的温度无疑烫得吓人,她费力一把攥住他的领口,扯得他低下头来。 卫骋脚步骤停,望着鼻息间过度亲近的人,声音有点发抖:“怎么了,你说。” 谢轻非声如蚊咛,偏偏因为应对的是他而不肯减弱半分气势:“你,你走慢点。颠得我想吐。” 卫骋愣了愣,失笑道:“我好心好意救你小命,你还挑上了。” 谢轻非说完这句,脑袋一偏,砸在他心脏跳动的软绵绵的地方。她的脸颊柔软冰凉,发丝不懂事地到处乱钻。 卫骋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垂头看着她的侧脸,心想。 男人t恤里面还是该穿件背心打底的。 第10章 “低血糖,疲劳过度。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既然有确切的诊断,不排除她因为这件事心理防线崩溃,体能无以为继而昏倒。对了,她以前遭受过什么特别强烈的精神创伤吗?” “前年有个案子,追踪凶手的时候我们一个同事被犯罪嫌疑人团伙抓走了,谢队为了救他不得不以身涉险。那群人把她关在地下室,两平米的空间里除了她只有个脏兮兮的毛绒玩偶。我们顺着谢队留下的线索找到了那里,却始终找不到另一个同事,后来才发现……他早就被那伙人杀害了,尸首就缝在地下室那个玩偶里,玩偶表面的脏污其实是氧化后变黑的血迹。 “也就是说,谢队和那位已殉职同事的尸首一起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整整两天,而其间她并不知道自己找寻的人就在咫尺之间。” “她得知真相后第一时间有表现出什么特殊反应吗?” “没有。谢队是一名优秀的一线刑警,见过的血腥案件太多了,哪怕看解剖现场都面不改色。所以除了对同事的身亡感到难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其他任何的不对劲,甚至很快又投入工作,后续的抓捕计划她也参与其中,亲手将嫌疑人逮捕归案。” “你们第一次确定她患有ptsd是什么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