锭银子扔过去,男子接过掂了一掂,喜笑颜开:“好,你拿走吧。” 院子里一名六七岁的女孩儿抱着黄狗不肯松手,眼看男子又要发怒,薛宴惊拦了他, 在女孩儿面前蹲了下来,拿出腰牌给她看:“玄天宗弟子薛宴惊在此,放心, 先交给我吧, 我保证把你娘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玄天宗的名头实在好用,连这小小的孩童都有听闻, 那黄狗闻言也安静下来, 咬了咬女孩儿的衣角, 似是让她放心。 女孩儿这才点了点头:“姐姐,您一定要把我娘还给我。” “一定。” 黄狗眼里泛出些泪光,跟着薛宴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薛宴惊在街角停下,再次掏出纸笔,寄希望于这只黄狗能够识字。 “不好了!”还没等她给狗爪沾上墨迹,忽听得街前有人高喊,“王家嫂子跳河了!” 她猛地站起来,一肩扛着小鹿,一手夹起兔子、揽住黄狗,高声问道:“她人在哪儿?” “河在东边,”有人给她指了方向,见她转身御剑而起,愣了愣,猜到眼前的仙师急着去救人,连忙又跟在她身后喊了一声,“仙师,你……那王家嫂子刚刚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薛宴惊动作微顿,还是直奔河边而去,万一人还有救呢?归来宗门不过大半年,她大概已经成为了一名够格的名门正派弟子,听闻陌生人有难,第一反应永远是去救人。 到了河边,落下云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色苍白的陌生妇人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有人正要将她抬走。方源也蹲在妇人身侧,对上师妹的视线,他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此人已是没救了。 有位老人在河边唉声叹气:“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方源与薛宴惊对视一眼,上前询问道:“老人家,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知不知道王家嫂子为何要跳河?” “我原本在河边洗衣服,一抬头就看到她直愣愣地站在上游,”老人声音战栗,透露着强烈的不安,“我喊了她一嗓子,她回头看我,脸上都是泪水,我吓了一跳,忙问她发生何事,她说她误杀了丈夫,现在也不想活了。” “误杀?”薛宴惊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兔子,那兔子、黄狗和小鹿也意识到了什么,身子猛地一颤。 “是啊,我再追问,她却胡说八道起来,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得疯了,”老人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她非要说她的丈夫变成了兔子,她将兔子割喉放血,又剥了皮,转身把刀冲洗干净的工夫,一回头,砧板上的兔子变成了她的丈夫,浑身血肉模糊的,喉咙里咯咯作响,就在她面前彻底断了气。” “……”方源闭目,单是想象起那副场景,他便觉得浑身不适,而那妇人意识到自己亲手杀了夫君并剥了他的皮,又是何等残酷?难怪会被刺激到轻生。 连不远处的魔族嘟噜都浑身颤了颤。 “她说她本是跑出来求救的,但越想越绝望,她还说不会有人信她,官府也会砍她的头,我匆匆跑去上游要拦她,还没跑到那边,她就跳了河,我连忙喊人来救,未料她死志如此坚决,连挣扎都没有,就那么抱着石头沉了下去,”老人犹自不解,“你们说说,她是不是疯了?这人哪能变成兔子呢?” “老丈,玄天宗弟子在此,”薛宴惊取出腰牌给他看,“有一事要劳烦您。” 老人连忙点头:“仙师您尽管说。” “想办法告诉镇上所有人,近日不得杀生,一律茹素,直到我们玄天宗调查结束。” “……”老人张了张嘴,磕磕绊绊,半晌说不出话来,玄天宗声名烜赫,结合刚刚的事,他大抵已是猜到了什么,最终老泪纵横地郑重地一点头,“好,仙师您放心,老身我就算拼死也要拦着他们杀生!” “多谢。”薛宴惊又找到河边参与救人的几位凡人,使了银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