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危险消弭于无形,仙人将孩童交给了她那正连连拜谢的母亲,又看向薛宴惊:“你救了人,很好。” 鉴于他刚刚救助孩童的行为,薛宴惊按下偏见,抱拳施了一礼:“见过仙君。” 琅嬛仙君上前,帮她撩起垂肩的一缕碎发,凑近时,眼神似能透过她的面纱般在她面上一扫,薛宴惊觉得他这动作有些轻佻,稍稍后退了一步。 周遭凡人纷纷拜谢仙君,谢他救人之恩。 仙人低眉:“吾乃仙人下凡,自当普度众生,诸位不必言谢。” 在一片越发高涨的称颂声中,他对薛宴惊示意:“随我来。” 青霄山头,繁花如雪,不知是从何处移来的梨树在灵力加持下正开了满树的花。 薛宴惊沉默着跟随在后,直至踏入山上琅嬛宝殿中,隔绝了外界视线后,她才看到仙君略带嫌弃地盯了一眼被那凡间女孩碰到过的衣袖,又唤来仙侍为他更衣。 “……” 换了一件同样雪白灿烂的华袍后,琅嬛仙君于位子上落座。 薛宴惊抬头望着他高处的“王座”,座椅饰以大颗明珠,极尽奢华,不知是仙君要求的,还是修士们为了讨好他特地镶嵌的。 仙君坐在宝座上,高高在上,好似不愿染上半点俗世尘埃。 “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玄天宗,薛宴惊。” “好名字,可是‘西风几弄冰肌彻,玲珑晶枕愁双设’的晶字?” 薛宴惊不动声色地纠正:“是‘剑拔蛟将出,骖惊鼋欲浮’的惊。” 琅嬛仙君听了,随口赞颂一声,便把她晾在一边,低头去看一旁撰史者奋笔疾书,记载他刚刚救助凡人的事件,半晌后饶有兴致地提醒道:“记得把下面这句写进去,就写修者和凡人在我眼中并无不同。” 在撰史者躬身称颂声中,薛宴惊终于忍不住反问:“于仙君而言俱是蝼蚁?” 整个场上静了一静,独仙人低笑出声:“有趣得紧,你要不要留下来做本君的仙侍?” “……” 眨眼间,稳坐高台的仙人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俯身逼近她:“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 “阿惊!”玄天宗四明峰大师兄疾步而来,先阻住薛宴惊话头,又向仙人行了一礼,“小师妹言行无状,还请仙君恕罪。” “哦?原来是你师妹?巧了,就让她留下与你做个伴,共担仙侍之职吧。” “多谢仙君垂爱,”大师兄不卑不亢道,“只是小师妹正在冲击化神期的重要关口,需安心闭关,分不得神。” 玄天宗掌门的大弟子,在修真界素有侠名,交游甚广,单这一殿的仙侍里,就有不少他的友人,此时听他这样一说,又有数人出列帮忙求情。 薛宴惊要说什么,被大师兄一个眼神制止。 其中有识得她的人站出来道:“听闻薛道友的父亲于百余年前飞升上界,兴许他曾于仙界拜会过仙师呢。” 这话便是在提醒琅嬛仙君,薛宴惊有个父亲在仙界,她是有靠山的,不能由他随心所欲。 不料仙君斜眼看过来,唇角微挑:“是吗?可惜本君天生仙体,没怎么和飞升上来的修士打过交道,想来是没有碰过面,真是令人扼腕。” 他嘴上说着可惜,但薛宴惊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轻蔑。 他连飞升的修士都瞧不起,谁敢信他会怜爱世人? 琅嬛仙君又隔着一道面纱细细看她:“有女如此,想来你那父亲也该是风华无双了。” 这话实在轻薄无行,大师兄眉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