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了,横竖没有回头路,不砍树还能做什么呢? 立时便有功力最高的几位长老、掌门等站出来,准备轮流一试。天剑宗主脾气最火爆,抢先飞身上前,双手握住长剑,运足全身气力精准地向那剑痕劈去。 “等等!”薛宴惊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可惜这提醒有些晚了,天剑宗主那一剑已然无法收势,随着“咚”的一声撞击巨响,巨树之上陡然散出万丈光芒,在这刺眼光华中,有什么物事倒飞了出来。众人还在抻着脖子辨认那是什么玩意儿,玄天掌门已经飞身而起接住了被震飞的天剑宗主。后者吐了口血,径自晕了过去。 天剑弟子连忙上前扶住宗主,其他人唉声叹气:“这树……有些古怪啊!” 若不能砍树,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有人灵机一动,连忙点火去烧,可诸般尝试后,发现无论人间的凡火、修界的灵火还是魔界的魔火,都不堪大用,顶多只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丝焦痕。 大家商议间,树根底下再度涌出一批刚刚复生的鬼族,加入了混战。 鬼族无穷无尽,它们就重生在这巨树之下,一睁眼就能参战,自知不死,便悍勇无匹。而对修士们而言,死亡即是永恒,就算有来世,也已不能算是同一个人了。 有人抬头去看再次扑簌簌落下的绿叶,苦中作乐道:“好在这复生总不是无限的,说不定我们把叶子耗光,就能取胜了。” “按这个速度,几千上万年大概是要的,”其他人摇头,却忽然灵机一现,“等等,我们能不能干脆毁掉叶片?!” 大家眼神一亮,说干就干,有人持刀,有人生火,有人引雷,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承认这叶子和树干一样坚硬,且水火不侵,虽然多多少少弄下来两三片,但大家都受了些轻重不等的伤,回报完全抵不上付出。同时其他人仍在薛宴惊的指挥下顶着鬼族进攻,但眼见已是强弩之末了。她盯得很紧,一边自己提剑对敌,一边看着阵中,但凡有人力竭,立刻指挥周围几人分担下他这份责任,把那人撤下来调息。 她自己亦是一颗接一颗恢复气劲的灵药往肚子里咽,才能支撑到现在。 玄天掌门观察着大家的情状,沉吟片刻,忽地上前一步,抬手就要砍树,众人险些以为他是气得失去了理智,连忙七嘴八舌地拦他,掌门却自有成算,只用了一成力气持剑劈下去。 巨树上又是光芒一闪,众人已经准备好要去接住倒飞出来的掌门,却发现他仍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处,都是一怔:“怎么你没受伤?” “不是没受伤,”掌门摇头,“我感觉到胸口受了一击,不算严重。我推测这巨树,是你用多大的力伤害它,它就会把多大的力气返还给你。” 巨树本身并不会伤人,它是原样把修士的攻击还给了他们。 薛宴惊也已经看出了端倪,闻言叹了口气:“所以我当年,其实是被自己打伤的。” “……” 熟悉她的人闻言,都觉得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显得既凄惨,又有两分诙谐。 但眼下实在不是安慰她的时候,薛宴惊显然也不需要安慰,大家根据玄天掌门所言,继续思索着破局之法。 “如果都像卓掌门一样,每人只用一成力道砍树,大家轮流来,把树干一点点磨开如何?” 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鬼族骚扰,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众人别无他法,也只能点头,轮流开始了磨树。期间纷纷用“铁杵成针”、“愚公移山”等典故激励自己。 随即有人指出“愚公移山”这个故事实在不适合当下,因为故事里的愚公最终得到了神明相助,而他们实在不敢寄希望于有天仙下凡拯救众人于苦难之中。 大家都觉得这厮未免太烦人了些,就你话多,他们绝望之际给自己一个盼头而已,这家伙还非要来纠正。 李长亭正战至薛宴惊身边,脸上已经被鲜血覆盖,对她开口时却仍带着笑意:“看来今日大家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薛宴惊却摇了摇头:“万物相生相克,我不信这巨树无解。” “可你也说了,那是仙家秘宝,说不定解决之法只在仙界呢。” “仙人我照样能杀,仙家秘宝又算得了什么?” “好!”李长亭放声大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