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愿意为这种小事就把自己弄成一副难看的模样。 琴酒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了,也不是那个固执地追随他的黑泽阵了,他比任何人都明晰这些事,却到今天才肯看清。 黑泽阵已经长大了,那头铂金色的短发如今已经过肩,那个执拗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 一个黑影一直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清水清转过身站定,认真比对了一下,感叹对方竟然已经高出自己不止一星半点了。 他已经不仅是黑泽阵了,也是琴酒。 就像日本威士忌初见时还是日本威士忌,到头来却告诉自己他是个警察。 琴酒似乎说了什么,看起来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大决心,清水清无谓地想着,虽然听不到,但现在的这副样子可比刚刚那种心虚的模样顺眼多了。 “我想听的时候你不说话,现在又不知道在说什么蠢话……” 听觉失灵时他不爱讲话,觉得控制不好音量会很尴尬,但是在这种夜深人静时的巷角,面前又只有琴酒,就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他分心考虑着,或许自己应该去实验室那边报个到了,最近几次五感失灵的程度都很严重,尤其是听力方面,已经连续两次到了几乎听不到的地步了。 琴酒的表情里染上了几分失落和不甘,随即又换回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清水清觉得他这个下属真的是被自己惯坏了,虽然知道琴酒一向是这个脾气,但是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给上司摆冷脸看真的合理吗? 差点忘了,琴酒还一言不合就挂上司电话,罪加一等! 果然,一开始没有去好好教导,任由着孩子自由生长,终究是要遭报应的。 清水清叹了口气,抬起手摸了摸那头他向来很喜欢的柔顺的金发,心情稍霁。 作为一个优秀的上司,要对自己兢兢业业干活的下属宽容以待才行啊,不然一个搞不好,做上司做成朗姆那副样子,活该下属会跳槽。 但是面前的这位下属也疑似有跳槽倾向。 想到这里,清水清忍不住拽了拽手中的发丝。 他是一个不爱思考太多东西的人,随心所欲、不必束手束脚的生活才是他所追求的,由此及彼,所以他任由少年时期的黑泽阵顶着自己的名号在组织里横冲直撞,所以不厌其烦地提醒他的新下属去做“自己”。 琴酒要离开也无可厚非,毕竟年轻人风头正盛,难道还要拦着孩子上进吗? 只不过,就目前来看,他的存在本身便是琴酒晋升路上的最大难关。 时过境迁,他在心态和身体方面上都发生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