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拍,奏成了个切分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念成。 眉宇间熟悉的自信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颓丧,又混合着某种脆弱的坚强。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画挂到网上,结果很多天无人问津。当时我刚来宜州,心如死灰,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止一次上过天台,想着眼睛一闭脚一滑,苦日子就这么结束了。” 一枝听得心惊肉跳。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位艺术品藏家联系我,说非常喜欢这副《竹林母子》,想买回去收藏。”易念成舒了一口气,眼中恢复了明亮与坚定,“也许老天看我可怜不愿意收我,也许是《竹林母子》的画家保佑了我,也许纯粹是我时来运转了——那位买家说和这幅画投缘,开出了八位数的天价。” “我就是用这笔钱填平了高利贷的窟窿,遇上了磊哥,租下了这里的办公室。哦,磊哥就是金磊,是他帮我招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得力干将,才有了今天的【易图科技】。” 易念成的话仿佛一把凿子,敲开了一枝因为不解和不安而冰封许久的心。 五年前的空白记忆里,倏地镶上了几块重要的拼图碎片。 易念成虽说家里穷,但读书时顺风顺水,门门功课争第一,gpa拼死刷到了4.0——自傲与自卑如双螺旋dna,共同组成了他“做题家”的碱基对。 一枝原身是笔,活了千百年,见过无数莘莘学子,对“做题家”再了解不过。 做题家,痛苦和挫败都能忍,最难忍的是示弱。 他心想,难道是因为易念成当初缺钱、创业不顺,才选择单方面断联吗? “唔……买画的也是位妙人。”一枝喉结艰难地滚了两滚,“与您缘分颇深。” 易念成:“说实话我不认识他,交易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但我很感谢他,是他改变了我的命运。他是我的买主,也是我的恩人。” 卖完画后,他其实给木先生发过感谢信息,但对方没有回复。 当时易念成两手空空一夕暴富,穷孩子的自卑基因作祟,觉得木先生一届玩收藏的老钱大佬,为人低调不说,不回信息自然是看不上自己,于是很知趣地没有继续打扰对方。 思及此,易念成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一直都很认识木先生,想要登门道谢。我……” 我的命运因他改变。易念成心道。 一枝抬手揉了揉后颈,藉手臂挡住古怪的神情:“木先生,可是叫木晟?” 一枝现在就是想抓着易念成的双肩,告诉自己的心上人,当年那位出手阔绰的木先生,正是自己借的主君百城的名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