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受难,双手绞紧了他的丝绸衬衫,搅得那衬衫上的白鹤与云朵尽数变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又是一百年——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百城几乎要背过气去,像溺水的人一样不断下沉,眼前渐渐蒙上无边黑暗。 他只能听见余弦的吞咽之声,以及对梁丝桐近乎挑衅的发问:“梁导,哦不,三九先生,看着我和你的情郎融为一体,开心吗?痛心吗?” 他刻意加重了“融为一体”四个字,腔调悠婉绵长。 梁丝桐头软软地一垂,再度昏死过去。 融为一体。 这不是余弦今日第一次说此词。 在跌跌撞撞的回声中,百城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邪灵想要夺舍的对象,从来都不是梁丝桐。 而是自己! 所以邪灵才会换着花样虐待梁丝桐,却又不将人置于死地;为的,就是扰乱自己的心神,使自己左右摇摆,好让夺舍进行得更加顺利。 至于余弦要夺舍的原因,恍惚间,百城也猜了个大差不离。 被夺舍的宿主,要么灵魂出窍,从此流离在三界之外;要么被夺舍者吞吃——而余弦那句“融为一体”,说得明明白白。 百城被这邪灵疯狂而变态的想法奓出了一后背的白毛汗,齿关不由松开。 感知到百城的情绪变化,余弦舌尖趁机灵巧地探入其中,手也不老实地开始解百城的衬衫扣子。 搅缠了片刻,他唇舌向下,勾勒着百城弧度流畅的下巴。 恐惧源于未知。既然明白了邪灵的意图,百城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如今梁丝桐生死未卜,自己必须、也只能从长计议。 于是他放弃抵抗,眼观口口观鼻,大佛一般岿然稳住心神,任余弦动作。 余弦感知到百城的松动,目露惊喜,几乎是撒娇地摇着他的手:“百城君,你亲亲我,好不好?” 百城并未多言,只是凑近,如流星划过夜空一般,迅速地贴了下余弦的唇。 余弦激动得说不出话,唯双目亮如丝绒布上的珍珠。 他低头,将滚烫的鼻息埋在百城颈间。 “真好啊,很快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永远……”不知过了多久,他喉间才滑出黏黏糊糊的一句,带着得偿夙愿的满足。 余弦布下的结界里,书架上方挂着一只钟。百城眼睁睁看着秒针一下一下地跳动,却一直没有窥破“夺舍”之道。 梁丝桐半只脚都快踏上奈何桥了,眼看不能再这样拖下去,百城强压住一身恶心的鸡皮疙瘩,试探着去套余弦的话:“永远在一起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