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在场所有人看向巫医的眼神都变了。 已经习惯了被人捧着、当做神明的二把手供奉着,巫医压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拆自己的台。 他很清楚,自己能在这里说一不二,混的风生水起,完全是倚仗着村里人对神明盲目的依赖。离开了神明这座大靠山,他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仅此而已。 纪应淮这轻飘飘一句话,竟让他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信徒们对他产生了怀疑。对方想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这和用自己磨好的刀捅自己一下有什么区别? 巫医听着身侧的窃窃私语,脸都绿了。 这群没脑子的乡野村夫! 可他忘了,正是因为村里人没什么文化和见识,才会轻易地相信巫医告诉他们的那套神明理论,把虚幻的东西奉为救赎。 虚幻的东西,哪里靠得住呀? 既然这里喜欢拿神明来说事,那就陪他们演演戏呗,反正谁也不知真假。 至于巫医,他现在心里慌的要死,给自己飞速崩塌的人设做补救都来不及,根本没空、也没立场反驳纪应淮。 这心理素质,也就只能在小村庄里作威作福了吧。 达到了挑事儿的目的,纪应淮心里的气郁稍微散开点了。他平日里看起来确实挺情绪稳定的,但仅限于看起来。 学医的都知道,“情绪稳定的人身上多少都带点结节”。 为了健康,偶尔怼怼人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谁没事会想长成结节人呢? 他瞧着越来越阴沉的天,觉得不大妙。他接收原主记忆后,虽然知道自己家在哪,但是他的四肢还有点脱离掌控,万一走着走着摔地里就尴尬了。 职业病,多少都带点洁癖,目前他并不想和尘土飞扬的大地来什么亲密接触。 纪应淮正这么忧虑着,远远地有个人影朝他这儿走过来了。 是个瘦弱的青年,个儿不算太高,才到纪应淮的肩膀处。 他身上穿着粗布衣服,灰黑色外衫里露出块青色的棉领子,头发被一根木簪子束起,看起来很整洁。 这人很白,纪应淮想了想师妹们常用的形容词,他这样的大概叫冷白皮吧。这样白皙的皮肤出现在小村庄里还是有点神奇的,毕竟都面朝黄土背朝天,很难不被晒成黑炭。 不过主角光环嘛,也说的通。 没错,青年就是当时让纪应淮百思不得其解的“主角受”,安立夏。纪应淮想着书里对他的描述,百感交集。 那些单薄的文字竟然转化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安立夏有个很神奇的能力,他天生就具有种植天赋,无论什么植物,在他手里都能成长得很好,而且食物会更好吃,药材会更有治疗价值,就连花都会比别人种的香。 这让养一盆薄荷蔫一盆的纪应淮羡慕极了。在种药材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晚上看着书,都会忍不住幻想,要是自己有这个能力该多棒。 他真想迅速写完效用对照论文,打印出来狠狠拍在导师秃了大半的脑袋上。 光是想想就很爽啊。 在原书中,纪幺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安立夏是被买来照顾他的书童兼夫郎。考科时,除了家里给的一部分资助,基本都是靠安立夏种田养家,出资给他买那些笔墨纸砚。 可以说,纪幺的成功的很大一部分功劳在于安立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