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是,他就不怕千辛万苦把纪幺培养成大官,反手被人甩掉吗?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啊。 看着一脸落寞,好像失去存在价值的安立夏,纪应淮连忙把自己的计划跟他说了,又捡着好话宽慰了半天,安立夏的脸上才隐隐带了笑。 外头有人敲了敲门,纪应淮下意识喊了声请进,林参端着个小盆就进屋了。 “今天钓了好些鱼,给你们送点晚上炖汤喝。” 林参看见桌上清炒的菜叶,心酸地想,从小娇养的纪老幺如今居然过得这么清苦。 纪应淮谢过他,客气地问人家要不要一起吃一口。 “我吃过了,你俩慢慢吃,”林参是来给纪应淮说事儿的,“巫医知道你今早给人免费看病了,他好像在院子里发了一通火,说不定要给你下绊子。” “谢了兄弟。”纪应淮不意外,巫医看着就是个小心眼的,不闹事才奇怪。 林参见他不慌,知道他有招对付,就放下鱼回家了。 午后,纪应淮又拖着家当跑去蹲路口,他猜测巫医沉不住气,很快就会给他找事。 果然没过多久,来了个妇人哭着求他去看看自己儿子,巫医治了没效果,有人让她来找纪应淮碰碰运气。 纪应淮和安立夏报备了一声,怕他找不到自己着急,而后跟着那妇人走了。 这人估摸着二十五六,有癫痫病史,纪应淮瞧他面色不华,脉很细,再看舌质是淡的,人是没精打采、说话也不清不楚的。 “他是癫痫发作一直没治好,拖的时间长了才这样的。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药铺先抓七天的量,按我说的法子煮。” 纪应淮用的大补元煎合六君子汤,在此基础上根据这人的体质进行加减。 “价钱可能有点贵,但能救命。” 妇人对他反复道谢,“只要能治好我儿,钱不是问题。” 纪应淮闻言心酸极了,纪夫人求着巫医救儿子的时候,大抵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在他出诊的那一刻,巫医就已经暗中把这件事传播出去了。他才不是好心给纪应淮介绍病人,他是要报复纪应淮,让这村里人都看到他治不好人,让他丢脸。 就算他死而复生很神奇,巫医也不信他会看病。这世上要是有神明,肯定会先赐福他这个忠诚的传教者,而不是一个书呆子。 中药大多要等一个疗程才能看出效果,这事一出,所有人都这明里暗里关注着它的发展。 会治好吗? 疑问在村民们的心中生了根。 翌日,纪应淮依旧在门口支了摊,这回围观的人比第一天要多上整一倍。细碎的交谈里夹带着不和谐的声音,指指点点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这能摸出什么名堂来呀,还让看舌头,那人舌头不都长这样吗,有什么区别?” “这小书呆子是来蒙人的吧,问问题谁不会问啊。” 安立夏站在人群外围,攥着手担忧地看着他夫君。可纪应淮好像完全没听见这些闲言碎语,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受影响。 不远处的房子里,巫医抛了一把银子给学徒,“再去传,逼到他滚回家去为止。” 【作者有话说】 清肝泻火常用方*:来自《中医内科学》 太极图解说*:总结自《中医基础理论》 第4章 突然就有饭吃了 流言攻击可能会打败一个十九岁的青年人,但绝对打不败经历过见习、跟师、实习和规培的现代医学牲。 他在医院呆了也有好几年了,什么样人的没见过。 大早上报道机维修,正常人等一会就等一会了,反正候诊区有椅子可以坐着。 但甲亢的病人等不了,他们性子急脾气暴躁,一不顺心直接就开骂。 机器坏了,骂;叫号慢了,骂;被别人插队了,这就别提了,双方直接就站起来开吵,有时候情到浓时还动手。 劝来劝去,最后连着中间人也一起被骂。 纪应淮读研的时候,每次跟去门诊都一个头两个大。这干的哪是医生的活,分明就是调解员兼幼师。 临到中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搬搬桌子回去了。 安立夏正在热昨晚剩下的鱼汤。 这段时间晚上气温还比较低,饭菜放的住,过些日子就不行了,没冰箱冷藏都得馊。 浓白的汤香的很,安立夏没舍得加水,盛出来一小碗全放在了纪应淮面前,自己把锅底的碎渣舀了。 “立夏,你尝一口,这汤有没有酸?”纪应淮把人喊过来,哄着他喝汤。 安立夏仔细尝了尝,“没酸,是好的。” “你再喝一口。” “哦。”安立夏顺从地又抿了一小口,确实没尝出酸味来。 他抬头朝男人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