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安立夏会安静下来。 毕竟不用担心收成问题,天天早起下地之后,立夏已经很久没有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起过床了。 他现在的生物钟大概是在八点半到九点之间, 睡眠时长和小芸差不多,没睡够时间, 早上想喊醒他, 他都醒不过来。 结果, 纪应淮松开手, 他就听到了一声弱弱的、有些期待的声音。 “真的可以吗,我可以上朝?” 安立夏问完,又立马否定了自己,“不对,夫君你诓我,我又没有官衔,连宫门都进不去……” 若是,他从前能多读一点书就好了。 梦里的他还和夫君做过一段时间的同窗呢,要是没发生变故,说不定真的能一块上朝。 他好想和夫君肩并着肩,去哪都能携手相伴啊。 纪应淮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落寞,连忙揉了揉立夏的后脖子,哄道,“能进的,等我打个申请,能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那,我能在太医署陪着你吗,我不说话,不乱动,就坐在边上给你磨一天的墨,可以吗?” “我数一百个数,要是你在我数完之前睡着,就带你去。”纪应淮在带孩子哄老婆这些事上无师自通,他熟练得像个随口画大饼的渣男。 但就算是画饼,安立夏也会非常配合地把饼吃掉。因为他知道夫君说话算话。 数到六十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纪应淮轻笑着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晚安。” 小院的灯火熄了,正殿那儿还亮如白昼。 立储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王爷要提前做好布局。他今夜提议出去玩,并不单纯是为了庆祝喜事,更重要的,是通过盛祥楼通知齐相,请他来王府议事。 齐相对朝堂上的事情了如指掌,有他作为助力,五王这些年才能羽翼丰满得如此顺利。 他们聊了许久,渐入尾声时,齐相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了纪应淮。 “王爷,您如今腿疾得愈,再将太医留在府里,恐怕不妥。” “哦?”五王问他,“老师觉得何处有问题?” “那位已升从一品,也算是京城新贵了,他一直待在王府,想与他结交的人碍于您的身份,不敢上门拜访,也无从邀约。若您赐他一座宅子,叫他与命官们往来往来,说不定能给您拉来更多助力。” 齐相提了建议,便不说话了。 他向来如此,给王爷留出充足的时间来思索,让他自己判断要不要采纳。 “再过些时日吧,”五王道,“我担心入冬时腿伤会复发,待确定无碍之后,再按照您说的去做也不迟。” “王爷自己决定便是。” 他俩没什么要说的了,齐相正想起身告辞,却被王妃叫住了。 “伯父,稚莲也快到年纪了吧,可有看好人家?” 齐相摇了摇头,“尚未,她才刚十七,老臣认为,不急。” 王妃笑眯眯地抿了口茶水,“十七也不小了,该收收心了。管一个戏园挺操劳的吧,累坏了身子可不好。伯父平日里好好关心关心她,莫叫她思虑过多伤了肝脾。” “是,王妃放心,老臣定会管教好她的。”齐相垂眸,应道。 王妃的父亲是当年帮助皇帝成功夺嫡的大将军,如今常年镇守边关,她娘亲是尚衣局的正二品女官,还戴了个正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就算是当朝丞相,也得给她些面子。 待齐相离开后,五王疑惑地问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