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凑巧,恰好院试之后第二年就赶上秋闱,春闱又在秋闱转年过来。” 崔净空向她解释完了,看着她领口紧束,总觉得这些卡着脖子喘不上气,伸手要替她解开。冯玉贞却按住这人骤然间落在她颈上的手,眼中划过一丝嗔怒,羞恼地暗想,这人怎么这样不知节制? 他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冯玉贞生出误会,却只觉得有趣,于是并不反驳,反而探入衣领,在细滑的皮肤上掠过,继而顺势低下头,两唇相接,勾她的软舌。 这人…… 明明说正事,又莫名其妙干起这档子事。 她胆子大了些,拿拳头锤他肩膀,这点小打小闹聊胜于无,崔净空才肯放开她,闹着闹着真动了意,抱着人冷静一会儿,平复下来才道:“最迟明年夏日,嫂嫂便要随我踏上去京城的路了。” 他云淡风轻的话语里展露出不加掩饰的狂妄来,笃定自己衣锦返乡,他低头望着冯玉贞乌黑的发顶,她好似亳不怀疑,只点一点头,全然地信任他。 心口微热,崔净空想起方才在中堂,那位魏都事拎着两盒君山银针来,两人打了半天太极,对面人才隐晦说明来意:家中小女豆蔻之年,同崔净空很是登对,不知他可有此意。 自从崔净空高中解元,众方的打探从未断绝,尤其是他年轻有为,加之品貌不凡,丰州境内的不少官员有些动意,然而真正上门的,这位消息灵通的魏都事确是第一个。 之所以这样慢,一方面是崔净空无父无母,亲缘淡薄,瞧着好似八字太硬,足以吓退一波人;再说进黔山的路途崎岖难寻,外人想要进山都要耗费几天功夫,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才被告知,原来前两天搬走了。 至于搬去的具体位置,村里只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除此之外,仅有一些村人看到当天远去的马车。于是又得花费精力去镇上找,碾转半月,这才敲开门。 然而,这位年轻的解元却果断拒绝了这门瞧上去甚为合适的亲事。说辞自然还是那一套,未取功名,不谈婚嫁。 崔净空往日里不去细想,今日听魏都事说了半天,他明面听着,魏都事掌管陵都出纳文移,在陵都当地有些颜面,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出现除了冯玉贞之外的其他女子,就会不自觉比较,她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呢? 她也会有寡嫂嘴边的那一粒红痣、宛若她一样修长的脖颈和难行不便的左腿吗? 更何况,崔净空是无法离开冯玉贞的,念珠没能约束他,能够抑制疼痛的寡嫂却做到了。所以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直到现在也不打算改,唯有把人扣在身边,时刻看得见、摸得着,崔净空才会觉得安心。 他脑中思索着这些事,想起婚嫁一事,冒上来一个念头,声音软下来,下颌抵在她鬓角,道:“嫂嫂,待我们去了京城,便与我成亲罢?” 可在他意料之外,冯玉贞并没有柔声答应,相反,怀里人的身体蓦地僵住,崔净空面色一沉,手掌轻轻攥上她的腰肢:“嫂嫂,你还是不愿意?” 话音忽地变低,他贴着她的耳侧,明明亲密地如同情人般耳鬓厮磨,眼睛却极冷地盯着冯玉贞神情不安的脸。 崔净空低笑一声,似怨非怨地自嘲:“嫂嫂与我昨晚才做了真夫妻,难道这也有假吗?还是说……嫂嫂不过一时兴起,想着无聊解闷,玩玩而已,只我年岁小,错把露水情缘看成一夜恩爱,竟然当了真。” “不是!” 一番话下来,冯玉贞简直如同被泼了墨的白纸,被他惊世骇俗的话惊地忽地从他怀里直起身,顾不上难受,连忙道:“你说的太突然,我一时没绕过来罢了,我、我自然是认真的,不是什么玩弄你……” 说到最后,声若蚊蝇,脸都涨红了。 可崔净空侧过面,语气仍然保有一些失落,长睫在眼睑垂落一片阴郁的暗影:“可是真的?” 冯玉贞连连点头:“真的。” “既然如此……” 崔净空脸上这才雨后初晴,他露出清隽的笑意,一派光风霁月,谦谦公子,却攥上冯玉贞的手腕,他求她:“嫂嫂帮我。” “……嗯?” 光天化日之下,正房的门又严丝合缝合住了,团圆和吉祥端着午膳,局促站在门外,俄而两两相望,空余两声叹息。 日头升到正空,门才缓缓打开。崔净空打起帘子,他的脸虽然仍旧漠然,却叫人觉得此时颇有几分神清气爽。 “饭放在桌上,之后出去罢。” 两个丫鬟便按照吩咐,低着头送进去,放下午膳,正要走出去,却听见床榻上传来女人微弱的喊声,喊得是“吉祥”。 吉祥忙走近床榻,她只不经意间匆匆一瞥,立马低下头,应到:“奴婢在。” 冯玉贞趴在床榻上,乌发乱挽,盘扣解开大半,可衣衫还算完整,只是一只手掌朝上摊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