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他凭借体型差别找到了郁琼枝。 只是郁琼枝脸全埋在徐骁的大尾巴里,狐狸尾巴的毛发茂盛,像条火红厚毯子一样盖在他身上,几乎要把他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而徐骁保持着单手支撑在郁琼枝身侧的姿势,另一只手在郁琼枝的额头上轻轻抚摸,几乎快覆在了他身上。 晏寒声手一瞬间捏紧,待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指甲已经深深地扣进了掌心,疼痛顺着神经刺激他的情绪中枢。 郁琼枝睡得没有那么安稳,他发烧了。 昏沉的意识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走,时而清醒时而朦胧,腹腔似有千团火烧,又似吞下万丈玄冰,叫他身子一阵冷一阵热,他一点一点蜷缩起自己的身子,急切地想把自己藏进怀里柔软温暖的事物里去。 高烧叫他如坠温暖深渊,烧得他两颊湿红,鼻腔里吐出的轻微气音微弱又怯懦,汗水渐湿他鬓角的黑发,流过他的睫毛,睫毛承受不住汗珠的重量,汗珠颤颤坠落在颊边,流进了黏在颊边的碎发里。 徐骁见到去而复返的晏寒声也没有多少惊讶,缓缓起了身,布料摩擦在地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音,他冷静地轻声开口:“伤口还是发炎了,发烧了。” 晏寒声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擦过枪身,垂在身侧,毫不掩饰直言:“你的精神力治疗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徐骁席地坐起,尾巴从郁琼枝怀里滑了出来,郁琼枝极其没有安全感地抓紧他的尾巴尖,看上去依依不舍。 徐骁回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下身,贴在郁琼枝耳边轻声安慰了几句,郁琼枝迷蒙中也有所感应,小声回应着他。他的鼻息都是热的,柔软地呼吸在徐骁的脸侧,徐骁注视着他濡红的脸颊,用手背轻柔地擦去了他脸颊侧的汗水。 却听旁边一声“废物”轻轻落下。 “晏寒声,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徐骁被人说了句废物,不气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直视上方的晏寒声,“你这个疯狗一样的狗东西,除了会乱咬人还会干什么?” “小时候我就很不理解,琼枝为什么脾气那么好,只有他肯陪你玩,他把原本应该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都给了你,真是浪费。” “如果不是你……”徐骁咬牙把话尾音嚼碎进齿缝里,孩提时代的怨气最后沉默地消散在了寂静的空气里。 郁琼枝翻了个身,眉头紧锁,看上去脆弱苍白又孱弱,淡色的嘴唇无意识蠕动着,但发出的声音实在太轻了,晏寒声听不见,忙单膝跪下俯下身凑近去听。 郁琼枝手心也出了汗,哪怕闭着眼睛,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惶恐难安的,像个莫名被抛弃的惶急的孩子,细小破碎的气音如泣音,一字一字慢吞吞地嘶哑呼喊:“郁……佘……小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