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琼枝如同听不到一般,声也不吭,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绝对,绝对不能离开郁佘! 郁佘从不会走路开始就在他身边,谁都不能把郁佘从他身边带走。 郁琼枝双眼通红,氧气罩早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去,呼吸淬血,叫他狼狈地蜷缩着身子,喉咙里只剩下细弱的哭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郁佘畸形的脸上,凝成小水珠从鳞片上滑落。 他大声嚎哭,像是要把自己嗓子都给劈了,五官狰狞扭曲地挤在一起,疯狂地把头埋在郁佘的胸腔处,企图在里面再次听到心跳声,血液黏腻地沾了他半张脸。 两个工作人员见此犹豫了,过了片刻,收回了手。 郁琼枝一下跌落在地上,趴在地上久久没动,只剩下瘦削身体颤抖的微小弧度。 冰冷发硬的胸腔里再传不来熟悉的震动,无数次相拥紧靠的温热不再,他像是再次回到了那晚寒夜,刺骨的冰寒倒灌进他的身体,手术室的红灯尖锐地凿进他的躯体,尔后就是窒息一般的白。 把他的血肉分割,把他血液流尽,让他生不如死、挫骨扬灰。 不知道飞船什么时候起飞的,郁琼枝被独自留在这颗荒星上,他却感到了安心。 脑子疼得太厉害,身上也没有力气,郁琼枝虚弱地把黏在郁佘脸上的碎发都拢到脑后,他捧住郁佘的脸颊,把额头靠到了郁佘的额头上,固执地压榨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精神力。 精神力就像落入了一个无底黑洞,杯水车薪,根本得不到回应。 但郁琼枝不管,他隔一会就趴下耳朵,贴在郁佘胸膛上听一会,然后再直起身,给郁佘传输精神力。 他做这件事做得很认真,好像这种举动真的能拯救郁佘的生命一样。 郁琼枝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最后呼吸也不怎么痛了,不知道是自己终于适应了还是脏器已经失去了功能,他累了就抱着郁佘的身体睡一会,醒来就给郁佘传精神力。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变得格外平静,把郁佘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撕扯成长条,一条接一条捆绑住了,做成了一长条绳索。 他把布条缠在郁佘身上,蹲下身把郁佘背到身上,人死后身体变得僵直,还很重,一下全压在他的身板上,他险些直接栽倒在地上。 郁琼枝粗声喘气,手忙脚乱地把布条在自己身前打了个结,用力勒紧。 他又开始想哭,咬着牙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枪,把枪紧紧抱在怀里,弓着背,一瘸一拐地往荒野腹地深处走去。 他怕再遇到尸潮,怕它们把郁佘和自己啃了,一个人在荒野里走了好久,直到晨光熹微,他终于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