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见他视线慢慢聚焦起来,把文件往他手下一塞,郁琼枝握不住笔,手指蜷了三四次,还是失败了。 张远再次把笔塞进他的指缝里,“你这次出面不知道要给公爵带来多少麻烦,你签了还能留一条命。” 郁琼枝闭了闭眼,他听不太清张远在说什么,只是幅度很小地动了动,动作像是在摇头,他脸上很湿,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亦或是两者都有。 湿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冰冷地挂在他的下巴上,转瞬滴落,渗透进了纸张,晕出一圈湿的轮廓。 他控制不住笔,笔一直在颤抖,他后来发现是自己的手在颤抖,笔划写得歪歪扭扭。 张远拿印泥在他的手指上摁了一下,拉住他的手指在签名后的位置下摁,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整理好文件,再不看躺在地上的郁琼枝一眼,走出了会见室。 郁琼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送回去的,身下的床褥并不算柔软,他把脸慢慢地埋进枕侧,小心地呼吸了会,低头咳嗽了两声,喉头一甜,咳出两口鲜血。 血液在棉质的被单上,很快干涸凝固,郁琼枝鼻尖能闻到新鲜的血腥气,但他看不太清,眼前太模糊了。 腹部持续疼痛,但他太困太累,在绵连不断的疼痛之下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做了很短暂的一个梦,场景在押送的飞船上,因为这段记忆太过新,连枪顶着头颅的感觉都无比清晰。 梦境和现实高度贴合,顺着记忆重演,他闭上眼睛,对着空气的一角说了“再见”。 枪响的瞬间,他脊背一瞬间紧绷,但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他缓慢地睁开眼,郁佘跪在他的面前,胸前不断地冒血,两只摊开的手上全是粘稠的血液。 他僵硬地转过头,视线从黑色的枪身上移,移到对方握着枪的手上,那双手很大,虎口有训练出的薄茧,最后移到晏寒声冷漠的没有表情的脸上。 郁琼枝呼吸一紧,从睡梦中惊醒,他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看了好久,才发现床边站着人,他是被人摇醒的。 他像一滩烂泥,被人架着拖下床,被送到了一个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手术床,旁边放着很多医疗仪器。 郁琼枝被人绑到手术台上,手术室上的大灯亮度太强,他不适地眯了眯眼,脸上毫无血色,在灯光的照耀下白得触目惊心。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做准备,手术刀放下在盘子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过来,解下了他脖子上的抑制项圈。 他手上套着胶质的手套,指尖很凉,在郁琼枝的腺体周围摁了摁,视线落到郁琼枝的脸上,“咬得挺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