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很快地站起来,护士低下头在屏幕上写了几个字,尔后抬起头说:“你先和我去检测科做个契合度检测。” 晏寒声愣愣地看着晏清清的背影,他心紧紧蜷缩成一团,每跳动一下都带出疼痛,他目无焦距,脸色苍白得吓人。 “上校,你还好吗?”护士看他脸色不太好,出于职业道德询问了一句。 刚刚晏寒声被过度抽取了腺液,最后一管腺液里半管都是血,正常人是承受不住一次性被抽那么多腺液的,护士很担心他会因为短时间内失去过多腺液而晕倒。 晏寒声摇了摇头,开口询问:“是费洛蒙出了什么问题吗,里面情况怎么样?” 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护士安慰他:“费洛蒙没有问题,契合度也达到了数值,但是病人的身体本能抗拒n111型费洛蒙……” “可能是心理原因。”护士小声而委婉地说,但一切都不言而喻。 因为外部冲击导致的单侧腹部腔室破裂,晏寒声很清楚,这种伤不可能只在出血的时候痛,在之前身体就会出现症状。 他难以想象郁琼枝是怎么平静地忍下了这些疼痛,郁琼枝惯会忍痛,或许一开始他并没有把这种细微的疼痛放在心上,随着腹腔的疼痛与日俱增,郁琼枝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无比清醒而又坦然地完成了这一场延时的自杀。 他不顾一切地,毁灭式地寻求自由,选择逃离他的身边。 晏寒声转过头,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狭小的窗户让躺在床上的郁琼枝显得更小了,没有声音,里面的人像在演示默片。 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玻璃上转瞬起了白色的雾气,很快就消散,继而又被重叠了一层。 好在晏清清和郁琼枝的费洛蒙契合数值达到了标准,到了第二天凌晨,郁琼枝体温降到了正常数值,在重症监护室待满四十八小时,他转入了原先的私人病房。 上午八点零三分,天边灰色的云低低压着天际线,下了小雨,郁琼枝从昏迷中第一次转醒,他还在发着低烧,呼吸轻而缓,睫毛微微抖动。 沈慈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撑在床两边,她叫了几声郁琼枝的名字,郁琼枝眼睛半阖着,没有任何反应。 “琼枝,小枝。”晏寒声走过来俯下身,郁琼枝眼眸颤动了一下,眼珠缓慢地转了过来,虚虚地定在了晏寒声的脸上。 郁琼枝的手指握在手里冰凉没有什么温度,晏寒声握了会也没给他捂暖,他低下头,把额头靠在郁琼枝的手背,脊背趴俯,拉出一段痛苦的弧度。 “琼枝,应该怎么办?”晏寒声嗓音嘶哑,他茫茫然地握着郁琼枝的手,人就在他的眼前,却又离他无边的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