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澄封北地是他自己要求的,无他,唯手熟尔。 他当年是承天地造化在恶渊旁孕育出的灵胎,出世时爆发的灵气震得方圆千里都在震动嗡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又是在混沌中的北地,对刚出世的罕见灵胎心怀不轨的魑魅魍魉不计其数。 谁也不知道孤身一人尚在幼年期他是怎样从那尸山血海中存活下来的,反正最后的结局是他把这一圈都打了个服。作风简单粗暴就爱给对手开瓢的他在成为北地土皇帝之后像是要修身养性,摇身一变作个摇着扇子的文弱书生样,一脸的柔弱好欺。 遇见战神时他碰到了一条属实没什么眼力见的黑蛟,应当是外地流窜而来,当他只是个有点灵力的凡人,见他生得清秀便想先与他颠鸾倒凤再吸干他,桀桀怪笑着趁他不备用信子舔了他的脸。 原本摇着扇子装作不觉打算看看这胆大包天的黑大虫想怎么做,没想到被舔了一脸这发情母蛟的口水。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神色不变却多了几许凛冽杀意。正收了扇子想往那黑蛟头上一点,那蛟突然被一股力道击飞。 抬头只见一位英姿勃发,长袍烈烈的青年正立在树上。 他挑眉拱手:“阁下何人?也好叫在下谢一谢这救命之恩。” 那青年有如暖阳般的笑意绽开:“救命之恩不敢当,只想留那黑蛟一具全尸罢了。” 闻言谢子澄便知眼前非一般人物,他尚未出手便看出自己实力远在那黑蛟之上,还直接告诉自己我看得出来你也不用装。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某姓顾。” “某名澄。” “心明几澄,好名字。” “只缘感君一回顾,好姓氏。” 对方以品性夸赞,他却故意暧昧作答。青年也不恼,只作不闻,又彬彬有礼道:“敢问阁下可知暗林何处?” 暗林就是他这土皇帝在北地的老巢,他不动声色问道:“哦?那处据说住着一位嗜血好战的大魔头,不知兄台此去为何?” “传言未必属实,且此行牵扯甚多,某不便多言。”青年脸上的表情有点抱歉,但是不想说的嘴严得很。 他点点头:“好罢,正巧我在北地所居时日不短,便引你一程。” “多谢。” 嘴上说着行动紧要,但青年行进却优哉游哉,还顺手抓了几只兔子和鸟。正当谢子澄疑惑时只见青年手印一结卷来几根柴火就地一架烤了起来! 见火候差不多他从腰上的如意带里取出了蘸料撒抹,伸到谢子澄面前: “虽然我们已超脱五谷,但偶尔尝尝凡人食物也有不少意趣。” 荒谬!想他北地凶名赫赫,他本人也致力于名号一说就叫人闻风丧胆的事业中,杀了一只鸡也要叫手下宣扬成杀了十个仙,他竟似来春游踏青还烤起了野味,把他和他的北地当什么了! 谢子澄有些愤懑,一口咬下了兔子的后腿,心道等他到了暗林定要叫这人后悔轻视他! 谢子澄内心复杂,但面上只是抿了抿嘴,青年却好似有读心术,看穿了他在心里的不满,眼中漫起笑意。 好巧不巧,烤肉的香气引来了他手下正在巡视的牛头,本想出来大吼一句“此山是我开,留下买路财”抢点吃的,没想到看到了自个儿眼角抽搐的顶头上司。 没有完全化形的妖兽属实是明白不了这些弯弯绕,谢子澄使眼色使得眼角都抽搐了他也只当今天主人眼睛出了什么毛病。 “主人不是最不屑这些平素从不碰的么?” “他是?” “你也听出来了,他脑子不大好使,我在这待久了也有了些余裕便把他捡回来养着为我跑跑腿做点杂活。”他半真半假地解释。 青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多问,只道:“他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么?” “不了吧。”谢子澄盯着牛头,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咬出来。 牛头虽然没脑子,但主人身上的杀气还是能凭本能感受到的,听罢连连点头:“那,那主人,属下先告辞了。”说罢飞也似地逃走。心想主人这个模样不知道谁又要倒霉,反正他先溜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