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只外露了一瞬, 很快便收了起来。 许溪云下意识地皱眉, “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程砚又何尝不是故意岔开话题。 他笑而不语,只将手中的碗递到嘴边,无声地开始喝起汤来。 没想到到如今了,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跟自己说。 许溪云明明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他却仍能装看不见。 她心里恼火, 恨不得现下就把这个人赶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却又听见那人轻飘飘地开口。 “我不与你说,是方便你后悔,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那人放下碗,坐得笔直。 “不知者无罪,如今你尚且还未以身入局, 有什么事往我身上推便好, 可是一旦知道了某些事情, 便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了。” 不等许溪云回应,他的眼神静静落到那食盒里的精致点心上。 “俞娉的父亲老俞, 乃是我府中武学师傅。我自小不在京城长大,便跟着他长大,他教我武艺,管我生活,亦师亦父。” “他吃住都在府中,一大半的心血都费在了我身上。也因如此,他与俞娉的感情并不亲近。” 听他主动谈起俞娉,许溪云的心里有些许不是滋味,却也耐心地听了下去。 “俞娉自小和母亲长大,也是前些日子,老俞才得知消息,说俞娉的母亲前几年便与京城的富商不知何时搭上了线,抛下了年仅十三的俞娉,独自来了京城。” “老俞心疼女儿,又恰逢我也回京,便询问我能否让俞娉来京城投奔他,我自然是应了。” 他顿了顿,似是陷入了不太愉快的回忆,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俞娉来京的路上,被奸人所掳,用以威胁老俞说出我府中的一些秘密。老俞自然誓死不从,等我的人赶到时,老俞已经在俞娉的怀里断了气。” 他一瞬回到那个雷雨交加的黑夜,勒马的嘶鸣声响彻密林,俞娉整个人死死抱住老俞,自己被淋了个透,却护着怀中几年未见的父亲,哭的几乎晕过去。 听别人说,老俞跟俞娉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她转告王爷,老俞未曾背叛他。 “老俞和俞娉数十年未见,见的第一面,竟也是最后一面。” 许溪云未料到这个故事竟是这个走向,再想起那晚单薄的背影,惨败的脸庞,哑了声,犹如被人捏住了心脏,有些难以呼吸。 每说一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