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是她亲自迎娶回来的凤君。这些奴才敢怠慢他,便是在打她的脸。 当真是无规无矩。 她已经不快,再加上这些天大晋边陲小镇时常有境外蛮子来袭,按照她的意思,朝廷中懂兵法善征战的武将不少,国库也充足,举兵打过去便是。 偏生那些旧臣世家被早前的内乱骇怕了胆,左一封字字泣血的奏章,右一封引古喻今的谏书,接连放在了她的案头。 眼下就连小小的奴才都敢欺负她的人,元苏心中登时火气腾腾,大步往外走去,路过抖成一团的椿予,连个停顿都不曾有。 “陛下?”椿予甚少觐见圣颜,人又慌乱着,此刻着实摸不着头脑。 还是崔掌事看不过去,小声提醒,“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 层层朱墙围成能隔出天上银河的甬道,湿冷的风扫过一排排灯笼,映出鎏金的祥云纹。 明黄的裙摆上泛起流光溢彩,椿予小心地跟在凤仪车旁,细细禀着来龙去脉。 “宫中何时定了这样的规矩?” 元苏心中的火压了一半,有些疑惑。她并非自小就养在宫里,登上帝位之后,宫中也不曾有长辈说起过后宫之事。 难不成......是旧宫规? 椿予生怕再添误会,忙摇头解释道,“回禀陛下,宫中并不曾有此规矩。只是凤君知晓陛下事务繁忙,是以便嘱咐奴们万不可因此有所打扰。是以过往凤君身子有些抱恙,只是唤御医前来,且不准前禀。” 这又是什么道理?! 元苏听得直皱眉,所谓妻夫一体,就算她不常去福宁殿,但若是他有事,她也绝不会因此生出厌烦。 他这性子着实也太古板了些。 灯火通明的福宁殿就在眼前。忙碌的宫人见着仪仗,乌泱泱跪了一片。 才下过雨的傍晚空气极为清新,只是风一吹,格外的湿冷了些。 元苏扬手免了礼数,目色落在跪在檐廊下,一众耷拉着脑袋的御医。瞧她们那心虚的模样,多半是没断出个一二三来。 当真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元苏冷目,“凤君到底如何?” “陛下......陛下,臣等就凤君的脉象仔细讨论过,单从脉象上来说,凤君身子并无异样。”为首的陈院使斟酌着用词,脸几乎抵到了冰冷的地面,硬着头皮回道。 元苏不语,抬脚跨进内殿,转过一扇山水屏风,再挑起掩下的垂幔。只一眼,就瞧见昏睡在拔步床上的男郎:眼帘紧闭,高挺的鼻梁在明暗错落的烛火里落下似画的影,俊雅天成。大约是刚刚被喂了汤药的缘故,唇色润泽了许多。 可那身形也太过消瘦了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