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号令而来的暗卫们几乎目睹了全部过程,过往只听说陛下军中出身,却不想武艺竟十分了得。她们各个钦佩万分,却也万分后怕。 “不过是些皮肉伤,请御医作甚。”元苏挑眉,示意她们将此处好好收拾一番,“看人数,还有些退缩之辈。天明之前,不留活口。” “是。” 元苏下了死令。 暗卫不敢耽搁,在谁也没有发觉的时刻,悄无声息地便了结了这些死士的性命。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这是帝王之道,亦是元苏此次深切感受到的教训。 明明已经了了半桩心事,元苏却没有实感,只在负手往回走时,才发觉手中黏腻,低眸一瞧,登时嫌弃极了。 半身的血迹,便是在朦胧的月色下都触目惊心,更何况是在烛火通明的室内。 元苏没有折回宴席,也没有回内殿。只让崔成把在御池清了人,待四周安静,方极为放松的泡了进去。 今夜是她特地留出的破绽,为得便是引那些死士前来。是以天明之前,她都不许人跟在身侧。 月上树梢,前院的宴席早就散了场,花园里的血腥气也被清扫的一干二净。重新打开了通往别院行宫的道路。 御林军尽忠地在四处巡逻,负责各处的內侍亦步履匆匆,提着灯笼穿梭。 路上的人被清亮的月色拉长了身影,从天窗透进来的夜却模糊,只有那一窗的星闪烁明亮,一闪一闪。 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元苏并不觉疲累。如今被氤氲的水汽一蒸,酒意与乏困齐齐涌上,才要阖目。 轻而缓的脚步,鬼鬼祟祟从廊下而来。 元苏凝神细听,这人不像个练家子。身形也轻,多半是个男郎。 难不成是颜昭? 想来是他发现了血衣,心中担忧才会前来。 元苏肃冷的目色渐渐温和起来,刚要开口唤他,心中又觉得不对。 凤君守诺。 她分明嘱咐过颜昭,待在行宫不可出门。更何况,为了避免那些死士狗急跳桥,她特地又遣了程娇和一些信得过的御林军守在行宫四周。 若真是他,程娇必会跟在其后。而不会像此刻,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元苏心中疑惑,想起身披了衣衫去瞧。 也不知怎地,此刻的她,身子就像灌了铅,沉重地犹如压了几座山,怎么也提不起半分气力。 元苏过往也饮醉过,与现在的情形却是天壤之别。 几种念头纷纷涌入脑海。 元苏很快平静下来。维持着倚靠在池壁的坐姿,不动声色地听着那犹犹豫豫在门口徘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