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一花,龇牙咧嘴笑得猥琐。 魏盛妤早就觉得后背有人盯得牢,这会子一转头,正对上冯肴。她登时冷下脸,狠狠白了眼冯肴,暗道这屠夫当真没分寸。 她心中嫌恶,拉下了棺木前的薄帘。 六月天热,尸身放不了太长时间。到底相识一场,吴阿四心中过意不去,积极地忙前忙后,又是选丧葬地,又是帮着寻人前来相送。 等入了夜,灵堂前也像模像样地支起了些小桌子,上面摆着些酒菜。在座的几乎都是吴阿四的街坊四邻,与苏家一行人不过打过个照面,听了她们的遭遇。全都仗义前来,说要帮着守灵。 有魏盛妤和许应书在灵堂前忙碌着,阮程娇端了些吴阿四做的素菜往客栈厢房送去。 “主夫怎么样?”他低声问着出来的崔成。 “情况不是很好。” 崔成叹息着摇摇头,整整好几个时辰,躺在床上的颜昭都不曾动过。 他想尽了一切法子,就是候在房里的书钰也说干了嗓子。凤君似是压根听不见,只怔怔地望着窗外。 可在国之大事面前,这样的情深也只能被放在一旁。 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夜更深的时候,书钰也坚持不住,到隔壁阖眼睡了过去。天地寂寂,除去灵堂前昏暗的白灯笼,也就只有颜昭厢房里那一盏油灯还微弱的亮着。 崔成守在他房外,走廊里临街的窗半开着,恰恰好能瞧见灵堂前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轻又缓的脚步绕过崔成,只听着吱呀一声门响,厢房里刚刚还亮着的烛火蓦地被人吹灭。 黑夜里,再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地放大。 颜昭却不想搭理。 他哭肿的眼里早就没了泪水,唇瓣干的发裂,只静静地看着窗外。 床边有脚步顿住,他没有反应。有人替他盖上了被子,他也没有反应。直到发中的木簪被人抽下。 “不许碰!” 这是妻主留给他的,男郎的声音干涩,一把握住木簪的另一边,像是被气急了的小猫,甚至等不到来人放手,想也没想便一口咬了上去。 暗夜里分辨不出人影,四处都是乌泱泱的黑。 他咬得狠,被咬的人却没有缩手。直到那满袖的纸灰味里有淡淡的冷香传来。 正用劲的男郎一怔,睁大了眼瞧着身前站着的人影。 她不说话,颜昭也没有开口。只颤抖着手轻轻地,试探着抱住那仿佛泡沫幻影的人。 “妻主……” 流干了泪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神情却是带着笑意,“你来接我了,对不对?你瞧,我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