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太宰治下颌搁在抱枕上,没精打采的。 他不喜欢新年参拜。 “神明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啦。”太宰治抱怨道,“就算每年都向卡密祈求新的一年能找到清爽明朗充满朝气的自杀方式也从来都没实现,是知雀脑袋太笨才信这一套。” 她许愿的不是带薪假就是年终奖,与神谕无关,实不实现全看森鸥外的良知和求生欲望。 介于森鸥外还活得好好的,被实现愿望的竹泉知雀信新年参拜这套也说得通。 自从认识了竹泉知雀,太宰治一次新年参拜都没缺席。 最开始是被女孩子生拉硬拽威逼利诱拖着一起去神社,太宰治拿着竹泉知雀给的蟹肉罐头优惠券,不走心地许愿:“希望我明年能离开氧化的腐朽世界。” 许愿失败,无神倾听。 第二年竹泉知雀故技重施,太宰治在被她套麻袋扛上神社和自己动腿走过去之间选择了前者,而后果真被套麻袋绑架上山。 竹泉知雀穿着全套繁复绮丽的八重樱和服,优雅地踩着木屐,一手捏着细杆的团扇慢慢扇摇,一手扛着肩上的毛毛虫麻袋,顶着人群惊恐的目光面不改色迈上台阶。 拜托,这里可是横滨,报警有用吗? 还不是乖乖从了她。 太宰治第二年许愿:求你了卡密,降下一道雷,劈了这间神社吧! 许愿失败,无神倾听。 竹泉知雀每年新年雷打不动去做新年参拜,她的挚友从一开始的宁死不从到之后的心如死灰,无神论者大失败。 直到竹泉知雀到东京出差,新年回不来横滨。 太宰治坐在lupin酒吧的吧台边,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他自由了? 这就是自由的滋味吗? “……有点无聊。”太宰治坐在吧台椅上转圈圈,“老板,你说我是不是被知雀pua了?” “不知道。”擦酒杯的老板淡定回答,“我只知道新年参拜是祈求祝福,祝愿来年幸福平安的仪式,竹泉小姐执意拉着太宰君参加,是很在乎你的意思。” “毕竟我们可是‘挚友’。”太宰治哼哼地咬了重音。 但在老板看来,他分明是有些高兴的。 太宰治喝了口酒,左顾右盼:“织田作和安吾呢?” 安吾或许在加班,但织田作不应该不在啊。 “太宰,你在这里。”说织田作织田作到,红发青年拿着一个包裹从楼梯上走下来,平淡地说。 “换上吧,我们马上出发。” “出发什么?”太宰治抓紧了吧台,他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出发去神社,参加新年参拜。”织田作之助向老板打了声招呼,才转头对太宰治说。 “知雀特意寄来了你今年的和服,让我带着你一起去。” “孩子们已经准备好了。”红发青年不动声色地拦住太宰治的退路,“你逃不掉的。” 竹泉知雀资助了五个孩子的和服,咲乐抱着漂亮衣服不撒手,老父亲站在哪一边昭然若示。 “新年lupin打烊,不接待客人。”老板放下手里擦得亮晶晶的酒杯,走到门口把open的牌子翻成close。 全世界都站在太宰治的对立面,他大势已去。 黑发鸢眸的少年一脸被绑架模样地站到神社前,接到竹泉知雀拨来的视频通话。 “新年好呀,太宰君。”竹泉知雀周围吵吵嚷嚷的,她挤在人群里高高举着手机,“马上就到我了,东京人可真多。” “我参拜完还得去酒厂坐班。”女孩子愤恨不已,“犯罪集团学什么坐班制度,有病吧他们!” 论惨还是竹泉知雀惨,太宰治有被安慰到。 竹泉知雀新年忙成狗不忘横滨的他,太宰治勉勉强强原谅她联合织田作的绑架罪行。 “托知雀的福,我也快排到了。”太宰治叹气,“我还是不懂,这种一次愿望都没实现过的神到底有什么好拜的?” “没有实现?”竹泉知雀歪了歪头,“我每年的愿望都实现了哦。” 太宰治:“年年翻倍的年终奖是吗?” “不。”竹泉知雀否认,“我许的愿望不是这个。” “一次都不是。” 不是?太宰治抬头看向神社,他往常每年都和竹泉知雀并肩站在一起,看她摇神拉铃,闭眼许愿。 无论事先问还是事后问,她永远笑眯眯地说:许愿了年终奖超级加班!很多很多带薪假!大满贯全勤! 谁问都是这副回答,层层小报告打到森鸥外耳朵里,他一边心在滴血一边给竹泉知雀涨薪,年年如此。 难不成森先生每年的涨薪都是错付吗?信不信他一口血呕出来。 “很好奇?”竹泉知雀语调上扬,像小勾子吊着太宰治的好奇心。 黑发鸢眸的少年不禁点点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