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怎么糟践。就是侥幸还能回到家去,你娘家人也嫌你!你想想,要是发卖到其他人家,你男人是个正常的,你还能守住清白么?” 听说可能是去做主子,芦花并不怎么激动,只对未卜的前途感到害怕和迷惘。 她一个现代人,自己所处的世界男女平等。就是给老板打工,那也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关系,没什么主子下人的尊卑观念。不过,来到这种陌生地方,做主子肯定是比做下人强的,所以心下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而且就像刘桂香说的,潘家既是做人口生意,她肯定逃不掉被发卖的命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眼下这个结果,的确是比将来无论是卖进青楼还是给人做婢妾都要好了很多。 芦花听得心动不已,至此,彻底下定了决心配合王婆子一家人。 她和刘桂香串好口供,说是远方亲戚,芦花称呼刘桂香为“表姑母”,刘桂香对外说她是自己的“表侄女”。 只是,突然听到刘桂香说今晚就要过门了,芦花只觉得一切恍然如梦。 “我已经很久没穿裙子了,柜子里只有衣裤。”刘桂香抖开了一套旧衣服,拿在芦花身前比对来比对去,说:“这是我年轻时候穿过的,也没穿几次,可能有些过时,但颜色还是比较新,你将就着穿吧。” “我看着挺合身的,你沐浴完就换上它。以后进了那家人的门,他们应该会为你置办新衣裳新裙子的……要做新娘子了,就算穷,咱也要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进门去,省得给他们家下人看轻了。” 芦花听得鼻子有些发酸。 明知道这是求生的权宜之计,但是刘桂香当她真是嫁人一样还为她准备衣服。 她转头又去揭开了桌上的白布,露出下面一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说:“你待会儿把这几个馍全吃了,一定要吃点东西垫饱肚子。会折腾好几个时辰的,从接你走到拜堂入洞房,都不会有人给你弄吃的,你会一直饿到明天早上。” “待会儿你洗完穿戴好了,就叫我一声,我再来给你梳头。做新妇,头发该怎么梳是有讲究的。披头散发进去人家门,别人还道你不是正经姑娘,娘家人也没教,又再看轻你一分。有了娘家人撑腰,虽然是假的,以后那家人要打你骂你,心里也要迟疑三分。毕竟都是牛家村人,他们是大户人家,要脸,闹起来不好看。” 刘桂香絮絮叨叨叨,就像妈妈一样。 芦花鼻子酸得不行,从前嫌妈妈烦,现在恨不得插翅飞回去,可惜不能了。 “表姑母---”她还是喊的二人做戏时骗人用的称呼,“谢谢您。”由衷地感谢,带着浓浓的鼻音。 刘桂香道:“谢什么?都是苦命人。” 顿了顿,她抬头看着芦花,眼中也有了泪光闪现:“我要是生的是个像你这般好的女儿,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几日的接触,让刘桂香喜欢上这个女孩儿,她温顺有礼,好像还识字,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 天杀的王婆子,她一定会有报应的---刘桂香暗暗诅咒。 “噢,对了!”她撩起衣摆,自衣服下面扯出了个布袋子,再抓起芦花的手将袋子放在了她手板心里,“这里面有十几个银锞子,我掂量了下,大概有十五六两,你拿好。以后肯定有需要花销的地方,这钱你用得上。” 芦花慌忙推辞,“我不要!” “是脏钱!你自己的卖身钱,为什么不要?” 芦花:“……” 望着手里洗得发白的荷包,明明入手时轻巧,但此刻却沉甸甸地都快拖不住了。 芦花的心情难以言喻。 先还想着自己配合别人把自个儿卖了,一分钱没得到,现在突然又拿到了十几两银子……她是该哭傻得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还是该笑---有十几两也总比一文钱都得不到的好? 看芦花长久沉默,刘桂香有些窘迫,可能以为她嫌少,心中仇恨。 她强行推开了芦花伸到面前的手,又别开脸,抬手刻意理了理颊边的乱发,小声道:“哎,孩子,你别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不论你心中怎么想,我想说我做的这些事情,不过也是为了能减轻一些自己的罪孽……说到底,若不是我儿子娶不到媳妇,你也不会被拐到潘家。” 芦花还能再说什么? 这钱她若不赶紧拿着,只怕刘桂香内心更加不安。 但是还是有点担心:“可是您丈夫他……他一定会骂您的。” 潘家宝早就骂过了。 芦花被关着的这间屋子同刘桂香夫妻的住房分别是潘家的东西厢房,中间隔着一个院坝,她只听见了刘桂香的丈夫骂人,但是没听得清他因何事又骂她。 潘家似乎每天都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