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栖元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他的脑袋早就停止了工作,纤长十指紧紧抠在膝盖上,用空洞茫然的眼神看向程淮,又慢慢低下头。 他分不清,这是不是程淮在逼他分手。 他恶劣地自作主张离开,却又卑劣地不想说出那两个字。 两人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最后还是程淮先妥协,他站起身,在准备俯身把人抱起来之前。 裤脚猛地被抓住。 冯栖元抬起遍布泪痕的那张脸。 “程淮,我是干净的,一直是干净的,我不该走,不该骗你,你别不要我。” “求求你,别不要我.....” * 这些天。 程淮在公司顶楼熬了很多个日夜。 他在毫无遮掩的天台吹冷冽的风,在漆黑的夜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也站在顶楼看着远处元蔚股份灯火通明的办公楼。 他不止一次地回想他母亲去世时的场景。 回想他长达17年的年少时期和那张为了他拼命奔波劳累变得衰老的母亲的脸。 也多次思考冯栖元接近他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里面每一句都是假的吗,说爱他也是假的吗,想和他上床也是假的吗。 有很多时候,程淮几乎克制不住自已想动用手里的所有关系,把冯栖元抓回来,把他关在自已的囚笼里,让他一遍一遍重复那些动听的话,也只能一次一次在床上变得被动疯狂,变得嗓音沙哑。 那个时候,是谎言还是真相都不重要了。 即使冯栖元有难言之隐,他也要冯栖元忘记外界所有障碍信息。 他要冯栖元眼里只有他。 如果冯栖元可怜兮兮地问为什么,他也很好回答。 原因是有人拿走了那块地,他没办法帮母亲报仇,那这人就应该把后半辈子都赔给他。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也没有道理,但程淮已经不想讲道理了。 第90章 报应 那个疯狂的念头就像一支忽明忽灭的烟头来回闪烁,在想起冯栖元过分苍白的脸时,又被一盆冷水彻底浇灭。 他妥协了。 如果冯栖元在他的帮助下,可以避免上一世的结局,那他愿意看着冯栖元越走越远,也愿意把所有东西都让给他。 于是他独自在墓碑前待了三个小时。 在寒风里向他母亲忏悔。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直到三天前,他看到了999播放的录像。 也直到今天,他看着冯栖元颤颤巍巍地拽着他的裤脚求他别不要他。 程淮抬起头望着天花板。 突然就慢慢地笑了起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