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贺景珩吩咐完便垂下头专注案牍,没再管桌前的人。 只是长珏支支吾吾当说不说,让他不得不又抬头看去。 “还有事?” 长珏咬了咬唇,声音毫无底气:“沉小姐已经在陛下身边了,那明环她...” 他还未说完,就被贺景珩的轻笑声打断。 “她好不容易什么都不记得了,朕难不成还要安排一个人去助她恢复记忆吗?” “属下失策!”长珏压下头。 “回一趟王府吧,把朕用着顺手的带进宫,其余的随你打发了。” 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成全了。 “谢陛下!” 贺景珩步履匆匆跨进瀛华殿时,白榆正正对门外坐着,用上眼睑瞪着他。 看她的样子有些生气,可对着那张像是在跟他赌气的脸,他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他压下嘴角,朝她走近时刻意移开了眼神。 白榆看着他走到面前,蹲下,把双手放在她膝上,讨巧地摇尾巴。 她白了一眼,看向一旁。 其实一言不发就送喜服来并没有什么好气的,她在意的是今早,自己放下面子求和般跑去地上睡在了他旁边,他却早早走了人,她就连他一瞬间的欣喜都未曾见证。 “你看看我。”贺景珩的声音里带上点委屈。 “你今日去哪了?” 他愣了一瞬,立马恢复如常,“我不挣钱怎么娶你?” “我不嫁。” “我不信。” “你...”她终于被气极,转回来瞪他。 贺景珩无赖地笑起来,“衣裳还喜欢吗?试穿过了没?最近被我养胖了,”他捏了捏她的腰,“怕不是穿不下。” “流氓!”白榆打开他的手。 贺景珩出其不意起身将她抱坐在腿上,顺势占了她的位置。 “那怎么还大晚上的偷偷跑来跟流氓一起睡。” 他的气息绕到颈间,白榆如挥走飞虫那般在颈侧扇了扇。 此举反而让贺景珩得寸进尺,出笑时的吐息更加强势,喷洒在皮肤上,白榆不免瑟缩了一阵。 他便乘隙吻了吻她的下巴,见她无甚反应,抚着她的脸,慢慢往上吻去。 唇瓣即将相贴之际,她忽然动了动。 “什么时候?” 贺景珩明白她在问什么,眼神愈发温柔,也逐渐缱绻。 “金秋。” 金秋月初,是她替了别人的身份嫁给周羡安的日子,也是贺景珩执拗的噩梦之始。 现在,这个噩梦终于要了结了。他是她生命中的唯一。 “那我等着。” “嗯?” 她望向他,“等你跟我坦白一切。” 你是谁,我又是谁。这是哪,以后又会如何。 她答应等到把自己交出去的时候,因为她相信他。尽管这份信任并不坚厚,但是她至少愿意。 殿内响起湿润的水声,这次她学会了迎合他。 白止停下行车,此刻的他终于跨入了一出偏僻农村的地界。 世外桃源一般,虽人迹罕至,却烟火丰足。 “年轻人,你找谁啊?”一位提着篮子的大娘见他停在原地左顾右盼,便也停下脚步询问。 他被叫回神,“哦,我是来这儿定居的,大娘。” “啊?你是哪里人啊?” 他思索了一番,答道:“长安人。” “难得,这么年轻,又是京城人,竟会想到来我们这小地方定居。”大娘啧了几声,又想了想,“倒也不难得,大城市里烦恼也多,我们这地儿虽小,可生活幸福,我也能理解的啦。”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衣袖,又问道:“你认得路不?要我给你指指?” 白止本想拒绝,但一转念在陌生之地可以多条人脉,便欣然点头。 “大娘上车吧,我载您回家。” “哎哟,年轻人真善良。”她年纪不轻却还身手矫健,一举跳上车。 马车开始颠簸。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周...”他顿了顿,“旭升,周旭升。大娘怎么称呼?” “叫我林嬷就好啦。” 白止微笑,点点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