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明日就是他们的婚期,那这一切是否要这个时候破碎呢。 这里的荷花池,已经是离瀛华殿最近的一处景观。 夏葵叫她不要错过的,原就是这样一片残败的晚荷。花瓣枯黄,花枝折乱,映日余晖下,倒真有几分秋日的萧瑟。 她讥讽地轻笑一声。 夏葵在一旁压低了头不敢说话。 池中央的白玉桥上行了两人,其中一位装容贵气,边上的应是她的侍女。 白榆与她隔空对望,她不知道那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就只是看着她,在脑中记下她娇丽的容颜。 对面的人似乎认识她,在斜阳里会心一笑,而后示意侍女扶着朝她走来。 “这位就是沉姑娘吧。” “你是...”白榆看向夏葵,她还是低着脑袋。 “这位是吴夫人...”对面的侍女出声,却被那人打断,她依旧盈盈笑着,脸上有一双月牙。 “明日就是册封大典了,我虽与沉姐姐共事一夫,但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一起服侍好了陛下才是真的。”她拉起白榆的手,“我们以后也要好好相处,多多来往啊。” 共事一夫。 这四个字就像烙铁一般重重在白榆的心头烫下刺痛的印记。 吴若宜作惊讶状,“呀,忘了姐姐失忆的事了。” 见对方不语,她继续道:“在狱中该有多苦才会到失忆的地步啊,真是可怜了姐姐。说来都是我父亲不好,做事太过莽撞。” 她自责又惋惜地叹了口气,望向白榆的眼底,“不过,若是没有陛下的默许,折磨姐姐的人怕是也不敢做出此等残暴之事。” 亲眼瞧见白榆的眼底愈来愈红,她的眉头骤松。 此刻,思绪翻江倒海向白榆的脑海涌来,她猛地从吴若宜掌心抽回手。 与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不同,她只是狠狠瞪着双眼,而后愤然转身离去。 一群宫人聚在瀛华殿门前,屏息贴耳听着里面的动静,焦心地怕错过里面的一丝呼吸。 明日大婚,照理来说新郎新娘需回避,因此白榆不许贺景珩今晚再来,他也早早吩咐了宫人看顾要事。 只是她将所有人挡在了门外。 白榆静静坐在墙角。这里幽静,又有处依靠,还能给她些安全感。 他说过他没有别人。 那次醒来后,贺景珩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翻涌出来,拂过她的记忆。脑中千光万影闪过,只觉得眉心刺痛。 昏暗潮湿的空气中一鞭一鞭又朝她挥来,她被铁索绑着手脚,被人拖着走。 “你说不说!”又是一鞭。 “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门外闻声骚动起来。 “姑娘!”“出什么事了!”“我们进去吧,真出事了可担待不起啊。”宫人们七嘴八舌。 要她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白榆抱着脑袋颤抖起来。 招供,是招供,那些人想让她招供。 招供什么呢... 白榆痛苦地扭曲五官,紧紧揪住自己的发根,想借此让自己打起精神。 脑袋一阵眩晕,手指失了力松开,掌心留下的是一撮青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