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姜宴卿已经醒了。殷姝急得想哭,她?怕姜宴卿在?这时候醒来看见这一切。 盈盈潋滟的眼儿怯生生往后流转,瞧见男子还阖着眼,殷姝这才?稍放了心。 不知与素绢对峙了多久,殷姝将?中衣往自己身上套严实,又悄悄挪着往榻沿爬。 她?得趁他没醒赶紧跑掉! 轻纱流云流水轻漾,一只纤弱白嫩的手刚探出帷幔,却不及一只长臂一揽,捞了回去?。 “啊!” 睡梦中的野兽不知何时苏醒的,自身后盈着她?的细柳将?她?紧紧搂着。 “去?哪儿?” 耳侧落下的是极暗哑的嗓音,素日的清冽的雪水变得燙灼,殷姝细软的颈脖也僵直了些。 “我、我该回东厂了。” 少女不知该如何作答,亦不知现在?该如何如何面对他…… 愈想着,昨夜的心悸和委屈又是慢慢涌了上来,喉间骤然而起的涩意直逼得她?有些哽咽。 明明她?不想哭的,怎么一听他说话便?又如此?委屈了呢。 殷姝眨了眨眼,想将?眼底渐渐蕴蓄出的酸涩憋回去?。 可越憋着,便?越是想哭,她?不仅想哭,还想骂他咬他。 许是感受到?小姑娘的异样,姜宴卿眼底一黯却将?人与自己贴得更紧了些,道:“那待沐浴完换身衣裳,孤送你回去?。” 殷姝吸了吸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只嗡着嗓子轻轻应了一声,“嗯。” 很快,上次见过的那个宫女春桃便?已将?浴桶布置好了,但宫女进了又出,身后的高大阴翳还是抱着她?的。 殷姝抿了抿唇,软软说:“那、那你放开?我呀……” 默了许久,那双环住她?的铁钳总算松了些,殷姝方想站起身来,却身子一轻,又被男子横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她?怕摔下去?,只能攀附着他。 “孤抱你过去?。” 男子清磁的声线极轻,可殷姝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她?没说话,默认了他如此?的行径。 待进了耳房,她?被轻轻放在?了浴桶边上,比自己高处许多的阴翳笼在?上头,纵使没看他,亦察觉那直勾勾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 殷姝抿了抿唇,将?视线移开?去?瞥那热汽散泛的浴桶,水面如上次一般水面漾浮着层层鲜美的花瓣。 她?总觉得这和寻常的有些不一样,泡过之后,很是舒服。 囫囵想了许多,可面前的男子还未离开?,殷姝怯怯抬起眼去?窥他的神色,却见那张素来端得矜贵冷淡的玉面微敛着,由于立在?背光处,她?有些看不清。 少女咬了咬唇瓣,不禁暗戳戳的想,昨夜他那般异常,他是记得的吗? 视线不觉落及男子那衣摆,几滴早已干涸的血迹映入眼帘。 殷姝没忍住一惊,他竟还吐血了。 正?想着,姜宴卿已转过了身去?,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殷姝这才?卸去?身上的衣裳走?进那浴桶中。 颈窝处的咬痕被热水一氲染,有些刺痛,殷姝没忍住“嘶”了一声,又不禁想起了昨夜的场景。 想着想着,她?又犯难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他是危险的,自己是应该不与他再靠那么近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