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肯独自睡。老太太拿她没办法,只得让佟姨给邵洵打电话,让他过来接程敟回去。 邵洵手里头有事儿,隔了两天才过来。不过不是来接程敟回去的,他知道她放心不下老太太,把小孩儿和阿姨也送过来了。 程敟的心里是感动的,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低低的向他道了谢。邵洵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傻样儿。” 老太太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他是最忙碌的,往返于两地之间是常事儿,尤其是老太太在重症监护室那几天,有时候头天晚上过来,第二天一清早就得返回济城去。程敟担心他辛苦不让他过来,但他却我行我素,不想她在无助的时候只能独自撑着。 程敟从来都是独立的人,但在这段时间里,她却是完全失去了主心骨,几乎所有的决定都是邵洵替她做的,她除了流泪就只有流泪,她从未觉得自己有那么脆弱过。 明明邵洵弹得并不重,程敟却有种想流泪的感觉。邵洵察觉到了她的脆弱,伸手将她的头摁到怀里,夫妻俩在院子里站了好会儿,进屋时程敟的眼睛还红红的,大家却都只当没看见,佟姨张罗着摆饭,努力的让气氛变得开心起来。 程敟足足的在家里住到了夏天才回济城去,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好了起来。她以前从未想过,现在突然意识到老太太的年纪大了,终有一天会离她而去后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就开始难过,有时候晚上甚至还会做噩梦。 她沉浸在会失去的世界里,等着某天突然察觉自己已经忽略邵洵和孩子太久时心里无比的愧疚,她打起精神来,陪着小家伙玩儿,知道阿姨最近辛苦了给她放了假,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从老太太生病过后,家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陡然之间程敟亲自下了厨,还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邵洵的心里是惊讶的,洗手坐到桌边之后就笑笑,不动声色的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程敟端着最后一道汤从厨房里出来,说了句不是什么日子。待到坐下后竟难得的拿出了酒来,倒上了两杯之后举杯同邵洵碰了碰,她这段时间都不在状态,谢谢他的包容。 邵洵还是只有一个‘傻’字。 晚上小家伙睡后夫妻俩躺在床上,难得的聊了生与死这个话题。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终有一别,人生的失去和得到都由不得自己,这一辈子太过漫长,总要学会坦然的面对所有离别。 程敟又一次的湿了眼眶,邵洵沉默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许久之后,程敟的情绪才平稳下来,依偎在他的怀中,静静的听着他胸膛里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她今儿难得的主动,伸手主动与他十指相扣,仰起头去亲他带着胡渣的下巴,突出的喉结。 怀中的人儿无比娇媚,邵洵的眸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伸手紧紧的扣住了那不堪一握纤细的腰肢。 窗外刮起了风来,吹得窗帘哗哗作响。一室的春意中,灯影幽幽的晃荡开来,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更不知道从哪儿结束。床上人影交织,犹如海上漂浮着的一叶孤舟,随着潮起,随着潮落。惊风骇浪中想要抓住点儿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那般的惊心,却又那般的肆无忌惮,那般的不舍。于是只知道攀附,知道达到那极乐的尽头。 结束仿若不是结束,两人仍旧十指相扣。邵洵轻轻的抚着她被汗湿透的秀发,哑声问道:“去洗澡?” 程敟没有回答他的话,仰起头来在他下巴吻了吻,低低的说道:“老公,我爱你。” 她紧紧的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头顶传来邵洵的低笑声,他嗯了一声,一本正经的笑着回答:“我知道,很难有人不会爱上我。” 这人还真是自恋到了极致,程敟拧了他一下,他也不避开,微笑着在她的额上吻了吻。 (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