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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但在一片漆黑中,她曾被他护在墙角。

    他的漫不经心中藏着紧张:“这次不会发作了?”

    因为这又是十分闷热的一个夜晚。如大雨山林的昨天。

    她有点想问,陪她晚上看花算什么。如果是很普通的,她太当回事是否没志气;如果是很特殊的,那为什么要分给别人。

    但她没有问,因为这当中是有先来后到的,明明她才是后来的那一个。

    他有点想告诉他,他没有陪别人晚上看过花,方随宁说的,是他不得不帮那个师姐做传粉观察。

    但他没有说,因为她没有问,他不确定她是否在意这一点。在山里的那晚当场,她没有问,就是不在意。

    没有空调的夏夜,如此炎热。

    她轻轻地说,斐然哥哥,以后再见。

    他送给她一本书,名字很怪,叫《植物学通信》。她以为是生物信息学的高深教材,翻过几页后,才知道是给一个十岁小女孩的。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小。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你给我人工呼吸的一分钟里,我幻想过抬手勾住你的脖子,不止六十次。

    临走之前,她说,你上次送我的那块蓝莓蛋糕,我还没来得及吃呢,不知是否好味?

    咖啡厅已经打烊,他答应在明天回家时再带一块给她。

    他回去时,她已经离开。

    蓝莓蛋糕放进冰箱,很久没有人动过,最后被兰姨丢掉。兰姨丢掉前,征询他的意见:“斐然,这个可以丢掉了吗?已经过期两天。”

    他摘下眼镜,脸上还是那副没有神色的样子,说好的。

    兰姨很担心他,你有什么事你要讲的呀,一直不讲,又不写在脸上。

    其实没什么事,只是一场预告了很久、注定会发生的道别提前了而已。

    方随宁那天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商明宝接了一通急电后,就一直在发抖。没有过多久,商家的车子来了,将她提前接走。

    这之后的事他们不得而知。

    她是在最近的民用机场乘上直升机径直回香港的。爷爷病危,她比她大哥幸运,见到了最后一面。

    商伯英牵着这个最小的孙女的手,微笑着祝她那场在成年后就将到来的手术顺利,说这个世界很有意思,爷爷用九十二年帮你确认过了,你去吧。

    他后来是在新闻和热搜上看到她爷爷去世的消息的,铺天盖地,容不得人不知道。即使是与网络隔绝的人,也能在各个新闻频道的播报中看见,在股价的动荡中看见。

    葬礼庄严肃穆,片段放送在晚间新闻,那天在医院见过的、曾给他递过一张名片的男人在灵前持遗像。

    向联乔前去吊唁,但不曾出现在这缓慢沉痛的镜头中。

    向斐然从一场葬礼知道了她的出身显赫,远超常人想象之外。

    再想起她一百万的谢礼时,他虽然已经知道那不舍得令他一笔勾销的东西是什么,答案却已不必再告诉她了。

    这确实是她的“礼轻情意重”,她没想过用这些一笔勾销什么,是他承受不起——即使这已经是她最小的回馈。

    他没有她的微信。

    拿起手机的频率变得前所未有的高,怀疑会在通讯录那一栏看到一颗红点,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开学后,坏习惯积重难返。师兄姐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灵魂已经飞到了大洋彼岸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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