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缀在睫毛上,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 “只要他不跟你交往,听上去应该能维持一个较为随心所欲的生活品质。” “……” 缭绕的烟雾中,商邵看上去十足的一本正经:“你觉得呢?想他不这么辛苦,放手是个好办法。” “我觉得……”商明宝吞吞吐吐,苍白的脸被憋红。 “你觉得舍不得。” 商明宝抬起眼,认真地说:“不是舍不得。” “舍不得也不足以形容。” 被大哥看得这样透,微凉的夜风中,商明宝忽然惊醒,转过脸去,将脸上有的没的都擦干净。 商邵勾了勾唇,安静的夜中,他的语句那么清晰:“babe,你真的很喜欢他。” 商明宝蓦地僵了一下——这是她从小就爱重敬怕的大哥,自他口中被承认的爱,像是被结案陈词。 从四肢里流窜出的陌生电流,像春天的柳条抽芽,像雨林的藤蔓生发,迅雷不及掩耳。 “他也爱你。为你不计后顾,是他爱你的方式,”商邵捻了烟,轻描淡写地说,“你只要成全他就好了。” 直到他要走,商明宝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刚刚为什么不叫住我?”她警觉,不管不顾找替罪羊:“你早点劝我,我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好,我的错。”商邵供认不讳,又问:“三年前那一百万我也劝了,你听了吗?” “……” “吃一堑长一智,三年前的教训你没吃到,那就再吃一次。” “可是他伤心了!” “伤心了哄就是了。”商邵散漫地抬抬两指:“男人很好哄的,尤其是爱你的男人。” 抬步刚走,见商明宝没吭声,商邵略感不妙,大发慈悲多关心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了?” “说‘一个破植物有什么好命名的,你真当我在乎这个’。”商明宝一字一句地重复。 “……” “他刚刚还给我打视频了,我摁断了。” 商邵轻点下巴,抬步即走:“还有工作,你自求多福。” “……” 想要联系向斐然时,才看到了那行冷冷清清的“登机了”,距离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商明宝不抱希望地拨了电话过去,果然只收到了语音信箱的提醒。 虽然依稀记得他的航班在凌晨,不该这么早登机,但她现在根本无暇细想。 向斐然要在飞机上以这样的心情度过二十多个小时——一想到这一点,商明宝就如坐针毡,一边游魂似的往自己所在的那小栋走,一边打开航司软件——但是不行,她没有足够好的理由当晚飞回纽约。 晚上吃饭时,讲到这次进藏的课题作业详情,已经够眉飞色舞漏洞百出了。她所谓的课题作业是搜集藏区的刺绣贴片纹样,正好是温有宜感兴趣的东西,她讲了哪个品牌的设计总监哪一年的系列用了这个元素,问商明宝有什么想法。 商明宝能有什么想法?她连藏式八宝都讲不完整,磕磕绊绊半天,手心滑得快握不住刀叉。 脑袋一片空白间,是温有宜放过了她,自然地将话题带到了别处。 想不到飞去纽约的办法,商明宝只好洗漱上床睡觉。 最好能一觉睡到向斐然落地,省去她坐立难安数指头度分秒的难捱。 她也确实睡到了向斐然落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