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仙女的意思。以后我在你手机里的备注就是这个,不许改。” “这样我还怎么找你?” “把我置顶就好了呀,一直置顶,就不会弄丢了。” 他一直把她置顶,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还是把她弄丢了。 日暮时分,十九岁少女的脸庞被最后一抹余晖照亮。她满面微笑,黑发被雪山下的风吹动。那抹余晖照亮在她的眉眼间—— 她的眉眼是如此温柔、欣然,却带着遥远的寂寥。 从前读不懂的,现在读懂了。 结婚,不是她的梦想。她不是这样自造窠臼的人。 从跟他相爱开始,“嫁给向斐然”,才是她新的梦想。 她的梦想是多么乖巧啊,从来不宣之于口,知道实现不了。 “你知道吗,我从十九岁开始就想嫁给你。” 这行藏文说着这样的话。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年临别前的最后一夜,她情难自禁的一声“老公”,只换来他抽身而退,此后经年,从未敢仔细想过那时她的惊痛和慌张。 这场长达六年的恋爱,他以为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探戈,其实是他拖拽着跪地祈祷的她。 商明宝,从你母亲口中得知不需要联姻,得知我们之间有可能,又被我的不婚主义斩钉截铁否认时,你是否像西西弗斯,好不容易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将一颗巨石推到了山顶,又眼见着它滚落了下来,碾过了你的血肉。 他冷酷地镇压了她梦想。 斐然,爱人之心不可伤。 可他早已伤了她一千八百多天,还要她自己舔舐伤口。 他亲手镇压了她的梦想一次,她便乖巧地日日自我镇压。 僧人已很久没出声了,看着他眼眶里落下的泪湮灭在篝火中。 但他脸上神情是笑的,像是自嘲,像是释然,又像是顿悟。 两分的爱。 三四分的爱。 他自说自话,自以为是,一叶障目了太久。算什么男人。 “你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多爱你。” 连自己爱人的爱都看不清的人,算什么男人。 “和尚。” 向斐然对着手机,“有一个人,在她十九岁时告诉我,她从十六岁起就特别喜欢我,我信了,但看轻了她的喜欢,自顾自地将她的喜欢等同于了我要的那几分。我现在才知道,她从十九岁起就梦想成为我的妻子。” 向斐然抹了把脸,目光迟疑而陌生地看着手心的湿漉漉——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 一百分的爱,他只求了三四分,剩余的九十七分,被他经年累月地无视了,变成荒漠。 “她本来可以度过很好的一生,即使是二十五岁就被父母安排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也有能耐全然地爱护别人与被别人爱护。” 向斐然平静地叙说,眸底倒映篝火。 “但是为了我,她走过了她二十五岁的梦想节点,笑着告诉我说她成熟了,事业为先。我们分开过,体面也不体面,她来找我,我告诉她来晚了,因为我认为她对我的爱远远不够支撑我们走一辈子。我承受不了她第二次再走,自说自话了一些我会永远爱你,但没有勇气跟你重新来一次的鬼话。” 僧人又开始捏糌粑了,影子与芭蕉叶的影融在一起,目光微微阖着:“你话可真多。” 向斐然勾了下唇:“我煮东西很怕不熟,爱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