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得声嘶力竭,颈项间青筋暴起。 吴不悔抿了抿嘴,沉声道:“凭证据。” “证据,证据!什么证据确凿?!那离火印记人人都可以伪造!那什么劳什子药,我从来都没见过!父亲更是对医理一窍不通,怎么可能使出那么阴毒下作的手段?!” 兰无绝一边咆哮一边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只听“喀啦”一声,脚踝一扭,重重摔倒在地。 吴不悔忙上前去扶,才碰到他的手臂,兰无绝直接将手臂一甩,吴不悔猝不及防,被那股大力带着踉跄几步,半边身体撞到了墙上。 “是,我的父亲不如他的哥哥,做不了青城派的领袖。而我,也不如自己的弟弟。”半晌,兰无绝缓缓站起,用沙哑的声音道:“而且,还是处处不如。天赋、相貌,所有一切,无论内外,统统不如他……” 兰无绝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承认,我是嫉妒兰野,我嫉妒他的天赋,我嫉妒他的容貌,我嫉妒他生来便是少城主的身份,我嫉妒他的一切!我甚至……嫉妒你喜欢他……” 猛地抬起眼睛,往前几步,站到吴不悔身前,拔高音量,“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卑鄙的手段害他!我自始至终,只是想光明正大地赢他一回!至于我的父亲,更加不可能!” 没等吴不悔说什么,兰无绝又蓦地后退一步,目光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那年我八岁,第一百三十二回和兰野比剑,比试结果一如往常,我又输了。大约是屡战屡败,实在气不过,还是小孩子心性,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出奇的愤怒、羞耻,在兰野收了剑转身离开之时,我忽然用剑气偷袭,害他跌倒,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回家之后,父亲把我打得三天没下得了床。父亲说,输不要紧,可怕的是为了赢不择手段,偷奸耍滑,走歪门邪道。即便赢了,那也是永世被刻在耻辱柱上,死了也要带进墓穴中去的!这些话我记到现在,声声在耳,试问,能这样教我的人,又怎么会处心积虑残害兰野?!” 吴不悔指尖微微一动,却没有说话。他知道兰无绝没有说谎,可是,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了兰霸,在绝对的证据面前,纵使再相信兰无绝的申辩,又怎能随意放人? 定了定神,他抬起眼睛。兰无绝就站在面前,后背微微弓着,垂眼看着他,那双傲慢的眼睛,此刻却是流露出了某种脆弱的情绪。 吴不悔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又忽然说不出来了。 片刻后,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要开口,身侧的窗柩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木质窗柩“喀啦啦”裂开,木块迸溅,木屑纷纷扬扬飘起。同一时刻,一缕白雾从窗外而入,霎时腾起,兰无绝本来伸出了一只手要来拉吴不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