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的都能看出,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银霁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有没有可能,这是元皓牗的钓鱼伎俩? 不管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他总是条件反射式地在银霁面前贬低其他女生——尤其是跟他有过牵扯的——以为用这种简单粗暴的话术来表达忠贞,就能哄得她开心,事实上,这跟“善良过头”的醉话有什么区别? 究其所以然,直男联盟很早就把“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奉为基本教义了,“感情”与“道理”互为反义词,应该是他从兄弟会中学来的知识点。正是为此,昨晚他那番偏心发言才没法真正遏制银霁的内耗。 银霁和邹忌都不需要这种没营养的忠贞,还不如听他像唐僧一样叨叨叨,力图把她改造成一位模范市民——即便被刘心窈一提醒,她意识到之前这种做法的本质是利用创造职位缺口来“占座”(“诡计多端!”韩笑在脑海中气愤地说。)如果楼冠京女士还在世,她一定不会把敢敢教成这幅自相矛盾的样子。不过没关系,他还年轻,脑子里有毒的思想还来得及清理出去。 一直想赶快把他推回以前圈子里的银霁这才有些迟疑,攥着手里的两颗石子儿,头一回觉得,他还是多跟她待在一块比较好。 看银霁拿筷子搅着面汤不说话,元皓牗多半以为他哄得还不够走心,冲上前连自首带怨怼的:“我以前是跟敖鹭知讲过你的事,说了些气话,让她自己归纳成那个样子,还能怪我啊?你扪心自问,我现在对你很差吗?” 看,又开始前后矛盾了。银霁笑着摇头:“不差。” “是吧!我们应该向前看,不要老是回顾过去,对不对?” “你是因为大青虫才生我的气?” 元皓牗一愣:“什么大青虫?……啊,那不止。” “看来你真的很生气了。” 他又急切起来:“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自己消化了。老提这个干嘛?” 不论怎么说,聪明如敖鹭知,不可能把一般的生气判定为“恨”。“恨”这种东西如何消化得了?可他硬是表示出不计较,这也是从兄弟会中学来的,若他不这么做,肯定会被同盟者看作“小肚鸡肠”。 可能兄弟会的东西更高效、对他更有利,就算为他以后的人生埋下巨雷,大不了,事发时再用同一套逻辑去解决——或者说截断——就好,雪球都是这么滚起来的,一直到他坟头草两米高为止。除了感谢生命有终点、人类有足够的韧性去守护长幼尊卑,没有别的破解之法。那位邹阿姨,不要光知道给他贵妇面膜,倒是也舍出一些文明与智慧啊! 银霁感到可惜。从小,不管她说什么,元皓牗都听得懂;直到现在,两个人的三观还是高度一致,可是有些隔阂已经产生了,想消除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或许,她能够做出努力的部分只剩下这个,就当是弥补缺席的那十年吧。 “你别怕,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银霁也放下筷子,“毕竟,我早就打不过你了。” 元皓牗嚼着蔫了的青菜,还想尽力去表现出不在意:“无所谓,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后半句话却没有跟着青菜一起咽进去:“除了这个,敖鹭知还跟你说了什么?” 那些不想让她知道的往事,他得牢牢地封在罐子里,周围雇一圈黑衣保镖看住它。 这幅样子实在有些可怜,银霁不由得把戳破的时间一拖再拖。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