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气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她应该从卢卡斯开门的那一秒起,就堂堂正正地坐在岛台上。 她不知客厅里的气味淫靡得过分,莱恩还未进门就闻到了她和卢卡斯交欢的气息。 “……我脚酸。”她在地上坐了太久,腿脚确实麻了。 莱恩宠溺地笑着伸手将她拉起身,而沙发旁的卢卡斯不禁扶额。在她面前两个男人还保持着对彼此最基本的体面,不愿在此刻大动干戈。 “明天见,小仓鼠会很想你的。”告别时卢卡斯还不忘嘱咐罗莎琳。 两人平静地度过了一日,一起下棋看书浪费着时间。莱恩绝不舍让罗莎琳难堪一分,自然不会在她面前提起早上的事。 罗莎琳钟爱这种来之不易的安静时刻,晚上两人坐在客厅里喝着酒,她给他讲那些日复一日平凡却不复再来的大学生活,他则细细描述着曾经工作时在各地的见闻。 电视里播放的纪录片是关于瓦莱西亚曾经一个政党的贪腐调查。 “十年了。”莱恩轻声说,“他们中最边缘的文员,已经出狱了。” 他已经尽他所能将大部分人送进了永无天日的牢狱,或是死刑,但依旧有漏网之鱼在长久的等待之后得以复出。 “为什么你这么记恨他们?”罗莎琳看似无心地发问。 莱恩沉默良久,仿佛那个铸成大错的人是他自己一般:“那是娜塔莎阿姨曾经所在的党派。即使后来衰败,他们推选的代表人也再未赢得过大选,但直到十年前一直还掌控着国土安全部和另外几个部门的命脉。我曾经的直属上司和身边的诸多同事都是那个党派的成员。” 他亲手将他们送进牢狱,但他从未后悔过。 罗莎琳仍然不解——莱恩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是和他们有私下的深仇大恨。 他似乎犯了醉意,不断喃喃道:“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娜塔莎阿姨斩尽杀绝……” “再喝一杯?”她为他斟了一杯酒,“既然不明白,就留到明天再想吧。” 莱恩困意渐深,简单洗漱后就沉沉睡去。 罗莎琳面无表情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披上黑色风衣走入屋外昏沉夜色里。 红酒里的安眠药效果极强,莱恩明早前是醒不来了。 塔尔的财团、瓦莱西亚的某个在野党、以前国土安全部中的豺狼虎豹……她曾经以为这些纷扰与她毫无关联。 但今天莱恩就着醉意无意间吐露的真相却让她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所需要应对的只有夜鸦和他们背后的势力,而过去不知母亲的真实身份,错过了太多应该留意的讯息。 罗莎琳花了一点时间寻找莱恩口中那个党派的边缘人物。他出狱后的住所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中,没有电梯,更没有监控。她悄无声息地闪进房门时,那个人还在就着劣质的酒吃着馊掉的饭菜。 罪孽深重的人就应该在泥沼中挣扎,她很满意。 在他惊声尖叫或是打翻酒杯前,她举起手枪将他逼到墙边。 “嘘。”枪口直端端地对着眼前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她开门见山,“我来找你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对娜塔莎究竟做了什么?” 她查询了几十年间这个政党和娜塔莎之间的新闻,娜塔莎在卸任之后就退出了政坛,也同时退了党。按理来说,双方之间应该是曾经互利互赢、而后和平分手的关系。 这个男人刚出狱不久,是她关于过去唯一触手可及的人物。其他人不是早被判处了死刑,就是被关在重刑犯监狱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似乎是想回答她的,但他猝然倒地,罗莎琳去探他鼻息和心跳时便知已经突发心脏骤停了。 她没有选择给他做心脏复苏,而是猛然起身环视四周。 这也太巧合。 她右侧置物架上伪装成投影仪的监视器下压着一纸留言。纸条是打印的,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