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冒了尖尖。她透过十八岁的她,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后的她。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景象,流于市井匆匆一生。 她还需要我。裴悬想着。 那抹身影扔完垃圾便走了。 裴悬在她走后终于出了店门,属于甜品店的甜腻馨香散去,寒风掠过。 她望着那楼道间向上接续一亮一灭的声控灯,直到不再有任何动静。 * 翌日,宁欢终是来了学校。 在最高温有23℃,温差不过5℃的暖天,宁欢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裴悬不说话,宁欢没动静,两人虽是同桌却好像隔了一整个太平洋,毫无交集。其实这时候裴悬已经心下决定了,只要宁欢愿意主动与她说些什么,所有不快都一笔勾销。她们很快就能恢复平常状态。 在将一份卷子传给前桌的时刻,宁欢手臂上的袖子往后褪,星点淤青显露,在本就白嫩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裴悬看到后霎时心跳一停,乱了分寸,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一两个周围离得近的同学听见,纷纷转过来看情况,裴悬极快地张开手覆掉那些痕迹,旁观的人都被裴悬皱眉唬了回去。 宁欢却慌了,撤回手,拉下袖子,掩好手臂。 裴悬回正姿势,心想着她肯定又要写纸条来解释了。那好吧,她等。可是意料之外的是,纸条没来,什么都没来。 那抹淤青被反复想起,忍到了放学实在忍无可忍,她强硬地牵着人到一旁空闲的自修教室去,准备好好盘问这人。 “手上的淤青,怎么弄的?” 宁欢一只手窝在外套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是不是他打你?”裴悬问。 她的问题不需要宁欢做出复杂的回应,只要她点头或者摇头。 答案明显,不用问就能知道。裴悬假意问她,何尝不是造一个缓和关系的台阶,可惜宁欢不肯踏。 她木木的,在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裴悬,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请你不要管。 裴悬心传来尖锐刺痛,又气又恼,盯着她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愤愤离去。 宁欢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纸,上面写着:求你。字迹很快被泪水晕开了,泛着混沌的黑。 她好矛盾。 可是现在时候不对,等高考结束她们都毕业了,会好一点的,她保证。 而且,她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同学身份之下多了一点同桌关系罢了。这一点点隐约可查的好感,真的能撑到那时候吗? * 宁欢给裴悬写了一封道歉信,无非“对不起”“不能让家里人失望”一类。裴悬收到信后前两天没看,第三天有意当她面看完了。 这两天班主任天天施加高考压力,什么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什么不拼不搏高三白活啊,千篇一律的话术,饶是裴悬学习好也听得头疼。 估计是太头疼了,裴悬懒得多纠缠,明面接受了宁欢的道歉信,还好心督促她多学习。 宁欢肉眼可见地恢复生气,学习的势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有一股干劲在她体内乱蹿。 ——再撑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此事未过几日,隔壁班的曲椿岁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裴悬表白。 很多同学都从班里出去看热闹,宁欢在位置上,沉默地放下笔。片刻,她折起试卷迭在课桌左上角,悄悄跟了出去。 “对不起。”裴悬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两人目光交汇,宁欢呼吸一窒,静静地看着她。微风把眼中人吹得模糊了。 ……是拒绝了啊。 裴悬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从争吵之后,裴悬和宁欢的相处变得越发平淡,裴悬不会再故意欺负宁欢。交往模式的变化让宁欢感到奇怪,但她没多想,秉着以发展眼光看问题的准则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高考结束。 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宁欢联系不上裴悬了。 二十多天后,学校组织在酒店办毕业晚会。 裴悬正在与周围同学谈笑。 宁欢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确信裴悬看到她了,只是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 怎么回事? 不仅是目光的交汇,连靠近都不行。一旦宁欢作势要往那边走,裴悬就会自然地离远一些。 宁欢心慌不已,感觉有什么在离她远去了。 众人茶足饭饱,成绩放榜。 宁欢查完成绩,结果比自己高估的总分低三分,还说得过去。她下意识要去找裴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