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最美的人。 许春娟将碎发别到耳后,顺带地,抹去了温热的泪水。 “啪!” 春季平随手抓起一个价格不菲的高脚杯狠狠砸向一边,玻璃碎片四溅,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大理石地缝里,他烦躁地捋了把垂在眉间的额发梳在脑后,接通电话,他轻笑一声,嘴里吐出的却是令人胆寒的话,“都他妈给我查完了,一个老鼠尾巴都别漏!” - 整个区的地图在他脑中重新构建,哪个地方狭窄、无人经过,哪条巷子可以通往另一个出口,最重要的是—— 哪里可以抵达监控死角。 下水道里的老鼠趁着雨季悄悄探出脑袋,四处张望着,趁没人经过快速爬到垃圾桶边寻找着今天的食物。 这一片违章查得并不严,货车停靠在坑洼路边,积起的水潭倒映着少年的影子。军绿色的宽大雨衣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全部遮盖,衣摆坠落的雨滴砸在水潭里,光影斑驳犹如走马观灯。 老小区没有保安,没有监控,谁都可以抄近路从这里路过,自建的秋千被雨水和风吹得吱呀乱动。他抬头,五楼的阳台正亮着灯,女人手摇着升降晾衣架,把刚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挂上去。 这个角度,雨衣帽檐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淌进衣领里,很快浸湿领口。 春季平的血液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那个夜晚,也是如此冰凉。 “顾芳。”他缓声念道。 女人微颤,手中的衣架掉落在地上,她像心有所感地低下头,可是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她搓了搓自己泛起鸡皮的手臂,只当是自己神经兮兮,她走回屋内嘀咕道:“哎哟……这雨怎么越来越大了,老张,你打通儿子电话了没!” 雨水滴在干燥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歪歪扭扭的弯曲水痕,老楼过道的角落处摆满了积满灰尘的自行车和电瓶车,一只躲雨的流浪小狗悄悄探出脑袋,与少年视线相对后又往后缩了缩身子,它身上的毛一绺一绺,流浪太久,与其说是白色,倒更像只灰色的小拖把。 太瘦了,瘦到就像梦境里的自己,别人对待他就像看待一只蝼蚁般,轻轻一捏就绝无挣扎的余地。 少年连眼皮都未抬,目光扫视了一圈流浪狗冷到发抖的身子,他面若冰雕,浅色瞳眸里丝毫没有情绪流露。 流浪狗彻底躲到了角落,发出嘤呜的求饶声,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它没什么力气,声音断断续续的,想也不用想,若今晚依然没有人发觉或帮助它,它绝对挺不过这个晚上。少年没有帮助的意思,却也没有打算离开。冰凉的刀刃贴着他的肌肤,他全身上下都像这只狗一样,冷到发抖、恨到发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