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听见祈妄对他承认,自己有过一个念念不忘的爱人。 祈妄当他的学生也有七年了,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如果不是心里有人了,祈妄又怎么会心如磐石,像一场经年不化的雪。 所以他虽然偶尔会嘲讽祈妄不解风情,却也没有真的去认真盘问——毕竟谁都会有无法诉说的往事。 可如今祈妄自己说了出来,倒让他的神色复杂又凝重。 他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突然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你以前总藏在那本《百年孤独》里的那个男孩子吗?” 祈妄一怔,旋即承认了。 “是。” 曾南岳久久没说话,他到现在都没见过祈妄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那张照片,可他看过祈妄注视着照片时的表情。 第一次两次,他还在心底轻笑,心想可真是年轻人,总以为爱情会常开不败,即使分离也在黯然神伤。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终是渐渐明白,不管书里藏着的是谁,那都是祈妄铭心刻骨的过往,不会随着时间消逝。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追问的想法,眼中情绪几番变化,最终只是含着微笑,感慨地望着祈妄。 他平时总是不太正经,到老也是浪荡的绅士,一直玩世不恭,游戏人间。 可是现在他却像一位宽厚慈爱的父亲。 他轻轻拍了拍祈妄的肩,“那很好啊,我很替你高兴。追求心爱的人本身就是一段浪漫的旅程。” 从祈妄来到他身边那一刻起,他几乎没有见过祈妄如此明亮有神的样子。 一瞬间,他甚至有点伤感,但他面上仍是微笑。 他说,“你爸妈也一定也会很欣慰。” 听见父母两个字,祈妄的脸色也微微动容。 他至今都只在照片和影像上见过父母的模样,但这不妨碍他感到亲近,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有个归属。 他对曾南岳笑了笑,“我争取有一天能让你见一见他,但现在还不行,我怕把他吓跑。” 曾南岳大笑。 “好,”他是真的高兴,却也有点操心,又拍拍祈妄的肩,“要不要我传授你一点追人的技巧,你小子恋爱都没谈过几段,行不行啊你,知道怎样讨人欢心么。” 祈妄往椅背上靠了一下,胳膊搭在桌上。 他回忆起多年前的那间破旧的小公寓,江阳县穿过水杉林的铛铛车,喻年撕心裂肺的告白,还有那个曾经一无所有还性情淡漠的自己。 他摇了摇头,对曾南岳说,“我从来就不算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二十岁的时候更是如此,可他那时候却很奇怪,像着了魔一样喜欢我。” 他望着手中的酒杯,“现在轮到我追求他,我也还是没有任何技巧,我只希望未来无论何时他需要我,一回头我都在他身后。” 曾南岳又笑了一声,他隐隐想起曾经有个人也这样对他说过,可他最后却把那个人弄丢了。 他端起酒杯,与祈妄轻轻碰了一下。 “那老师就祝你成功了,我作为长辈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见面礼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好。” . 温暖的海岛上,喻心梨跟裴照望着早餐桌边埋头聊天的喻年,心中也有淡淡的疑虑。 他们这几天也能明显地瞧出喻年的不对劲。 喻年接到祈妄的电话或视频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开他们。 他们虽然无意窥视,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