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汤。 事情起源于出事后的第二周,谭家保姆照常送大补的药膳过来,但谭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喝的时候就一脸嫌弃,喝完以后更是上吐下泻,差点儿没把胃给吐穿。主治大夫检查完,得出的结论是他什么毛病都没有,纯粹就是不爱喝,身体的自然排斥反应。 当天晚上谭承脸色很苍白,又硬挺着水米不进,像是在跟谁怄气。李识宜看不过去,坐在旁边守了一会儿,他干脆把背给横起来,留给李识宜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你这是干什么,”李识宜冷冷地问,“突发其想要绝食?” “没有。”谭承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就起来把粥喝了。” “闻着跟中药一样,喝不死都能毒死,老子不喝那玩意儿。” “……那依你呢。” 尽管语调依然冷淡清静,但李识宜的用词很温和,听上去有些委婉和无奈。 谭承立马翻过身,眼中精光大放:“把这玩意儿倒了,我要喝你做的。” “我做的?” 他的手艺向来狗都不屑。不知道谭承是不是刀戳到脑干了,居然要他下厨。李识宜奇怪地盯着谭承,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这说到底不是什么过分要求。李识宜的心并不是铁打的,对于谭承他多多少少有不忍,况且他也不想欠谭承的。如果做点什么能让自己心理平衡,能让他还一部分人情,那又何乐而不为。 于是从第二天起,每天下午四五点钟,谭承什么都不干,就在病房里抻长脖子等李识宜。 李识宜做饭确实是难吃,但谭承只要求他做粥,顶多在粥里加点海鲜或者火腿,再难吃也不到吃不下去的地步。何况只要是他做的,对谭承来说就是山珍海味,根本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每次喝粥的时候就是谭承最幸福的时候。他像只养伤的老虎,晒着太阳,享用着另一半打回来的猎物,尽管左手连拿勺子都办不到,但嘴里是甜的,心里也是甜的,每根头发丝都沉浸在幸福的感觉中。 “我说,”吃完了,他舔舔嘴唇,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另一半,“手艺有进步啊。” 李识宜低头在玩手机,没接话。 谭承不满地道:“老子跟你说话呢。” “听见了。” “那你不吭声?” 话音刚落他突然发现李识宜左手中指上包了个创可贴,虽然不算显眼但十分可疑。 “你手怎么弄的?” “没什么。” 越掩饰越有问题,谭承咬死不放,拽过那只手来细看。李识宜抽走,轻描淡写地说:“做饭不小心切到手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