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一怔:“好,我去哪里接安安?” “他应当已经带着安安在我们公寓楼下了。” “现在?” “对。” 叶蓁擦头发的动作放慢,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电子时钟。 “他说他等你。”梁从音默然道。 叶蓁动动唇,应了声好。 挂掉电话,头发擦了五成干,叶蓁从抽屉中找出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吹了五分钟,长发乱糟糟地萦面,她突然“啪”地一声关掉吹风机,拔下插头扔回桌面上。 身上穿的是长绒棉质家居服,叶蓁拉开衣柜,抽出一件长过膝盖的厚大衣往身上套,寝室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推开,凉气冒进来,程锦搓着手说冻死了。 程锦关上门,看见她的动作:“你要出去吗蓁蓁?” 叶蓁想到什么,手停在围巾上回头:“阿锦,秦既南来还安安了,正好你回来了,能不能下去接一下?” “我?”程锦指指自己,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刚才在楼下看见秦既南了,问他要安安,他不愿意给我,说在等你。” “所以。”程锦撇撇嘴,“只能你去了。” 叶蓁面无表情地抽下围巾,随手绕几下在脖子上。 程锦啧了一声,几分兴奋几分了然的语气,上来替她捋头发:“蓁蓁,我就说秦既南对你有意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叶蓁回头:“对沈如澈你可不是这幅态度。” “没办法。”程锦耸耸肩,“沈如澈的名声实在太差了。何况单论长相,我很难不为秦既南站个边。我们院那么多女生明里暗里喜欢他,我以前没什么感觉,刚才近距离说了几句话,他这长相和你一样,也太犯规了。” 叶蓁没搭话,看了程锦一眼,低头系着扣子。 “还有就是——”程锦眨了眨眼,“我第一次见有人能引起你这么大的情绪起伏,跟平常很不一样。” 她皱眉,程锦已经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我胡乱说的,外面好冷,你快去吧。秦既南冻死无所谓,我心疼我们安安。” “那是阿音的猫。” “罪不及子女啦。”程锦撇嘴。 虽然已经立春,北城的晚上还是冷风簌簌,叶蓁走到门前,才发现楼下的梨树不知何时开了花,满树的淡白色,新雪一般。 秦既南就抱着安安坐在树下的石椅上。 他穿着黑色连帽抽绳卫衣,安安在他怀里很活泼,一直在抓着帽子上的抽绳玩,浑身毛色雪白,两颗眼睛像蓝宝石。 秦既南微微往后仰,双手把安安抱起来,四只粉色软垫猫爪在空气中乱挥,他靠着树笑出声,鸦黑头发上飘落几片淡色梨花,连背影都是清朗柔软的少年气。 叶蓁脚步微停,默然注视片刻,走上前去。 秦既南仿佛如有所感般,在她靠近时就回了头,安安趴在他臂弯里,也抬起头冲她绵绵地喵了一声。 叶蓁目光落在安安身上,小猫雪白可爱,单纯不谙世事的样子,对她的陌生感好像少了一些。 她微微弯腰,伸出手。 安安试探性地伸出了一只小爪子,轻轻搭在她掌心,软绵绵的。 她安静地看着它。 少女穿着白色大衣,羊绒材质轻暖如雾,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后,身前,丝绸一般的质感,散发着洗护用品的潮湿香气。 秦既南低着眸,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滑过。 安安只放了一只爪子,显然还是有些犹犹豫豫的,叶蓁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干脆也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她和秦既南之间隔了一只猫的距离,刚坐下,听见布料摩擦声,随后,秦既南递了个东西过来。 “巧克力。”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懒散清淡。 叶蓁原本不想要的,但她微一侧眸,目光却定格在方形巧克力包装纸上。 上面印着品牌名“cluizel”。 秦既南微抬了下下巴看她,长指洁白修长。 刹那间的犹豫,身体先于大脑一步接了下来,薄薄而小巧的一片,指尖不小心触碰到男生的指尖。 这么冷的夜里,他只穿一件卫衣,皮肤竟然还是热的。 秦既南明显也感觉到了,他笑了下,自己也剥了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啧一声:“冷?” 叶蓁顿了下,没理他,垂眸剥开包装纸,苦涩的可可味很快在舌尖化开。 好苦,她轻轻蹙眉。 包装纸翻过来,上面显示的可可含量太高了,没有孟颜带给她的甜。 秦既南偏眸,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后知后觉:“很苦吗?” “还好。”她面色如常。 “下次给你带甜的。” “不用了。” 三个字一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