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愣愣地看着陆意洲。 “你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他说道。 陆意洲报了几个数字。 晚上七点半。 也就是说,这人坐在床边,听他说了四个多小时的梦话? 有病吧,柏延心想。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灌进一大半,干燥的唇瓣被水润过,显得红润而柔软。柏延放下矿泉水瓶,绕着床尾的那块空地活动肌肉:“这么晚了还叫我起床?生怕我一觉睡到天亮啊。” “还是说,你想拉着我去吃夜宵?” 运动员在饮食方面有严格规定,像烧烤、烟酒这些,他们沾不了一点,柏延纯粹逗陆意洲好玩。 陆意洲盯着他的嘴唇,反问道:“你真的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柏延给他打预防针:“梦话不能……” “你说,”陆意洲道,“你想吃铁锅炖大鹅。” “当真。” 哦,铁锅炖大鹅。 这是某次他到北方的一个城市比赛吃到的特色菜 好久没尝了,怪想念的。 柏延在心中慨叹时,陆意洲的话还在继续:“这是我把你叫醒的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呢?” 陆意洲食指贴着嘴唇,轻轻“嘘”了一声。柏延凝神聆听,他们隔壁的房间,不确定是左边还是右边,有一阵阵规律的敲击声。 第一轮选拔赛淘汰了一半的选手,1703号房间的主人在中午之前就离开了体育文化中心,那么发出声音的人除了1707的徐珂,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入住酒店的首晚,陆意洲说听到了哭声,那个人也是徐珂? 没有毛发生长痕迹的圆斑、对陆意洲病情的猜测,以及三番五次的哭声、敲击声,柏延将这些串联起来,道:“徐珂的心理状况很不乐观。” 二十岁到三十岁,乒乓球运动员的黄金时期就在这十年,或者说,其他项目的运动员们也是如此。赛场上不缺天赋异禀的选手,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进来,在发挥应有的价值后,犹如退潮般黯然散去。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感慨,体育竞技充满遗憾。 “这次是他的最后一搏。”陆意洲喃喃道。 站在个人立场上,他对徐珂没有好感,可站在对手或队友的角度,陆意洲能够理解徐珂的不安与恐惧。 “早点睡吧。” 柏延道:“明天第二场比赛,好好发挥。” 次日,比赛时间在下午三点。 去之前柏延还在担心会不会碰上陆意洲,当他看到对战表,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这一轮比赛,陆意洲的对手不是宋一宁、徐珂,也不是他,名字甚至没出现在张清驰的“种子名单”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