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只觉得面前两人的相处实在是有趣,爽朗道:“此法甚好,花兄意下如何?” 花满楼便也起身,拱了拱手道:“楚兄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其他人都在山神庙里坐的稳稳当当。 胡铁花虽看上去是个粗狂汉子,但是武功耳力也是一绝,外间的动静尽收耳中,无花和傅回鹤自不必多说。 朗月当空,林中阴影密布。 几乎是同时,两人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连转盘旋,同一时间一个转折翻身在树干上借力,轻盈无比地落在数丈之外的枝条之上,就连足下轻点的纤细枝条都没有丝毫颤动。 楚留香眼中掠过讶异,这轻功路数…… 花满楼像是知道楚留香在惊讶什么,只是面朝楚留香的方向微微一笑,衣袂翩飞间穿过层层叠叠的枝条,几次借力之后如同一只灵动的燕子一般滑出树林,靠近了似无所觉的鸟儿。 楚留香真正来了兴致,如飞菩落叶般无声而上,化作一道影子在黑暗中无声潜行。 无花勾唇一笑,道:“花公子好俊的轻功。” 胡铁花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还有能在身法轻功一途与老臭虫不相上下之人,今日真真是开了眼了。” 楚留香成名已久,盗帅之名除了踏月而来的香气,最出名的便是这轻功。 傅回鹤听了一会儿,觉得差了点什么,站起身越过门槛走到外间,抬头看向远处月色下的身影,这才觉得舒服了。 无花也走出来,面上是温和雅致的微笑:“傅先生曾言不会与离断斋的客人做朋友,看来凡事都有例外的。” 傅回鹤身后是庙中火堆的光,散散漫漫地站在那淡淡道:“生意就是生意,我如今也依旧不会与离断斋的客人做朋友。” “但他不一样。” 无花安静片刻。 傅回鹤没看他,视线随着那高高跃起在月光的映照下镀上一层银色月辉的青年移动,轻笑道:“他腕上的的确是种子,但他不是离断斋的客人。” 锦衣的青年公子趁着夜色披月而来,宛若拂过春水的清风,双手小心合拢在身前护着什么。 “他是我的客人。” 是漫长生命里意外而浪漫的过客。 花满楼缓缓走近站在庙门口的傅回鹤,伸开手,将手心里团成一团毛毛的小雀儿递给傅回鹤,笑若清泉澈然,却又夹着一丝狡黠:“喏,哄你的。” 无花侧目,见傅回鹤用手逗弄着花满楼手心里的小雀儿,眼底眉梢满是愉悦开怀。 他本以为傅回鹤同他一样,是不染尘埃却又被红尘束缚的无奈之人,现下看来,正如同他遇到堪为知己的楚留香,真正不沾凡尘的傅先生也有承认私心的例外。 无花看向走过来的楚留香,淡淡一笑道:“此番赌局香帅却是稍逊一筹了。” 楚留香放飞了手里有些焦躁的鸟儿,唇角带着笑意:“的确,是我输了。” 同样是林间捉鸟,楚留香手中的鸟儿受了惊,一放手便展翅逃离,而花满楼手中的鸟儿却安心团在花满楼手中,可见在轻功起落的同时,花满楼尚有心思安抚陡然被掳的鸟儿。 花满楼摇了摇头:“香帅未曾认真,又谈何输赢?在下不过是占了耳力优势,算不得公平的。” 楚留香闻言仔细看向花满楼,这才发现这位看似贵气的青年公子双目涣散,瞳孔无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