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花满楼放置了不少花草,移栽了几棵果树,水井边上仍旧有很大一部分空地。 花大哥和傅回鹤一人手执长枪,一人长剑相抵,正在院子里过招,有来有回间气势虽有却并无杀气,剑气|枪|尖扫过的地方,没有半点碰到花满楼精心呵护的花草。 花满楼脚下一顿,然后坐在了花二哥的对面,伸手出去烤了烤火。 秋末的夜晚凉意侵人,小院里萦绕着桂花和菊花的香气。 花二哥塞了一个桔子给花满楼,表面是温热的碳火气,轻笑道:“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花满楼剥开桔子皮,里面的果肉触手也是正正好的温度,耳边万般声音在夜幕下热闹而喧嚣,但其中属于傅回鹤的那道心跳声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耳际。 “其实也没有太苦恼。”花满楼笑了下,道,“从来都只有他。” 花二哥从旁边的匣子里又寻了几颗桂圆 放在炉子上,用夹子拨了拨:“你呀,打小就主意正,脾气倔。” 说完,想了想,花二哥又笑了:“这话说的,咱们家兄弟七个,好像没有一个主意不正的。” 花满楼也笑得眉眼弯弯。 现在在身边的,都是他最亲的人。 花二哥伸手过去试了试酒壶上的热气,又开始拨弄火炉上的果子。 花满楼的手习惯性地抚摸向手腕间的莲叶,却没想到平日里惯爱撒娇卖乖的小莲叶竟然躲开了他的手指,遮遮掩掩地像是在偷藏什么东西。 花满楼眼角微扬,唇角含笑,小莲叶往哪里躲,他的手指就坏心思地追去哪,然后就听见那边正在和花大哥过招的傅回鹤脚下顿了顿。 ……嗯? 花满楼捏着小莲叶卷起来的尖尖,稍稍用力搓了搓。 傅回鹤的心跳声顿时加快了不少,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半拍,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硬生生压下了那股直冲天灵盖的酥麻感。 花满楼于是唇边笑意更甚。 花二哥本来正在看院中两人过招,无意间转头看见小弟,就见小七脸上挂着熟悉的,小时候做坏事的表情,不由道:“笑什么呢?像是小老鼠偷灯油一样,憋着坏。” 花满楼若无其事地收手,扬起一抹笑,哼道:“嗯?哪有。” …… “痛快!” 花大哥长枪一甩,冷硬肃然的面容因为带上些许汗水而显得柔和了不少。 傅回鹤手中的长剑一挽,化作一道灵雾散去。 他在花家人面前并没有刻意伪装自己的不寻常,而不论是花大哥还是花二哥,对此都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脸色更自然了几分。 花大哥在花二哥旁边坐下,接了酒杯过来喝了一口。 傅回鹤在花满楼身边落座,手掌在袍袖下包住花满楼刚才欺负小莲叶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 花满楼从花二哥手上接过酒壶,倒了一杯给傅回鹤,轻笑道:“喏。” 傅回鹤碍于矜持,硬撑着就是不肯承认小莲叶就是他,这会儿也办法“谴责”方才花满楼的做法,只能又捏了捏花满楼的手,转而同花大哥花二哥喝酒。 月光皎洁,映衬着摇曳的树影,在檐下铺出一片向往温情。 *** 因着前一晚的围炉煮酒,四人第二日都起的迟了许多。 花大哥最先出门,接了令前去临安府州府拜访暗查,花二哥喝了两碗解酒茶后出门去看商队刚押送来的药材,傅回鹤坐在桌前,脑袋还有些闷闷的,被花满楼塞了碗解酒茶在手里。 花满楼的手在傅回鹤额前拂过,而后在旁边整理架格上的匣子:“醒酒了?” “还好吧,大哥酒量还挺好。”傅回鹤揉着鼻梁,毫无防备地低头喝了口解酒茶,因为嘴里的味道顿时整张脸皱成一团,“嘶!” 这什么怪味道! 心有余悸地将碗放在桌上,傅回鹤看见那颜色就嘴巴泛酸,还伸出手指将碗推远了一点。 “大哥常年在关外,喝的都是烧刀子这等烈酒,百花酿自然是喝不醉他的。”背对着傅回鹤的花满楼听到动静,头也没回道:“解酒茶喝完了?” 傅回鹤的动作一僵。 过了会儿,见花满楼半晌没说话,又憋着气将碗勾了回来,抬手一口闷了解酒茶,把碗放在桌上,瓮声瓮气道:“喝完了!” 花满楼这才走过来,随手给傅回鹤嘴里塞了块蜜饯。 傅回鹤尝了尝,没尝出蜜饯的味道,应当是糖铺子里卖的,花满楼随手拿了块出来。 但也没说什么,含在嘴里嚼了两下才咽下去。 “我得回去离断斋看看,昨天可能吓到尔书和后 院的花草了。”傅回鹤道。 花满楼道:“等等,我让云记那边送了点心过来,哄哄小家伙。” “嗯……嗯。” 傅回鹤点头,趴在桌子上,面朝阳光又打了个哈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