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喝药。 “我这儿子啊,算是被老先生彻底祸害了。” “伯母……怎么、会这么想?” 徐母将药碗放去一旁,叹了口气道:“元礼小时候可不是现如今这性子。他和元青一样,自小活泼可爱,也是勤学好问的好孩子,家里《素问》《心经》《伤寒论》,他自己就会翻阅,根本不用大人教,凡事都喜欢钻研一二。” 说话间,徐母又从一张圆凳上拿过一套衣物,想了想,大约是觉得何霜接不住,她干脆把那张圆凳一起搬了过来。 听徐母说徐元礼小时候的事,何霜禁不住追问道:“后来呢?” 徐母摇摇头,“后来,他就被老先生要去了,不到十岁的年纪,便开始读一些志怪、那边客人的记载、镇上历代老先生们留下的劝诫——想必姑娘都听说了,这些书在镇上都是禁书,就连我与他父亲都没读过。” 何霜心中疑惑,想问什么,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徐母应该也答不上来。 “哎,”徐母又叹了口气,“早慧易夭,若我知道过早展露聪慧会让他变成今日这副样子,我一定不让他那么早开蒙。” 何霜自认不够有智慧开导长辈,只好认真听讲。 “和你一个客人说这些做什么呢。”徐母自嘲地笑了笑,“药浴虽好,姑娘可不能再久泡了,来,我帮你起身。” 何霜这会儿终于想到不好意思,赶紧说:“不用了伯母,我可以自己起来。”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可以,何霜伸出两手,孔武有力地挥了挥。 徐母很快理解何霜的顾虑,只见她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便去门口等你,若你有需要,随时喊我就行。” 何霜在她温良的笑容里看出了徐元礼的影子,心下感到温暖,由衷道了声谢。 徐母出去后,整个厨房霎时冷下来,室内的餐桌和灶台上都点着蜡烛,火光摇曳,恍如幻境。 何霜小心扶着浴桶边缘站起身,缓慢但顺利地走出浴桶,并料理好自己。只是这番穿衣站立,几乎耗尽她刚复元的所有力气,使她不得不坐在方才放衣物的圆凳上大喘气。 “还好吗?”门外传来徐元礼的声音。 何霜纳闷:“怎么是你?” “母亲今日看诊太多,有些劳累,先去休息了。” “哦。” “母亲担心你怕药苦,嘱我炖了梨汤,可以进来吗?” “嗯。” “吱嘎”一声门响,徐元礼用托盘端着一小碗梨汤走进来。何霜看着他走近,想起晚上这一段时间他对自己的照顾,心里莫名有点发酸,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妥帖细致地照料过了,以前她也经常感冒发烧,都是买了药大睡一场,哪会有人担心她吃药苦还特地炖甜品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