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教我姊弟这句话咋写吧?这样不就有功可受禄了?”王葛笑眯眯的又揖了一礼。 王荇嘴巴一“喔”,阿姊太能了!这样也行?他赶忙胡乱拱手作揖:“求大人有功受禄吧。” 张季鹰……这什么套路?他捏索着石子,怎么感觉从小童朝他招手时,就上当了呢? 且说桓真刷干净坐骑,发现夫子和俩村童长谈上了,那个小女娘规规矩矩托着木牍,夫子在上写着什么。 他将坐骑交给部曲,独自过来。 只见夫子用随身携带的行囊笔,写下“无功不受禄”五个隶体字,并在木牍左下方的空白处,画了两个人物,一个人在送礼、一个拒礼。 桓真诧异!夫子是吴郡大儒,轻易不在外留笔墨,现在莫非要给俩村童留字、还绘图? 猜对了。张季鹰收笔,招呼姊弟俩就地而坐,将木牍摆于中间,给他们解释“无功不受禄”的出处,还把那块鹿石放在一旁,解释此“禄”非彼“鹿”。 王葛将膝旁的几根野草掐断,一边笑吟吟旁听,一边将草绕指、穿迭、扎结。 桓真跽坐到她旁边,渐被她的熟练编织吸引。这小女娘编东西,几乎都不带看的! 张季鹰讲解完后,问王荇:“将我讲的,重复一遍,你记住多少,就说多少。” “是。”王荇捣蒜一样作几个揖,开始复述。张季鹰越听越奇、越听越喜,这姊弟俩无不聪慧!小童将他的讲解囫囵背下来了! 这时,王葛也将编好的“釜”收尾,把那块“鹿石”往草釜上一放,说道:“大人,我已经明白山中鹿跟俸禄的区别了。” “孺子可教。你编的是……釜?为何将鹿石放在釜上?” “釜为煮具,不是有个词叫『煮鹿』么?” 煮鹿? 看到张季鹰和桓真的疑惑表情,她小声道:“煮鹿中原啊,坏了,这个词犯忌讳吗?”她吓的捂嘴。 张季鹰嘴角好像抽了下,桓真视线移向草编的釜具。几息过后,前者轻声吩咐:“再拿……三块木牍来。” “是。”桓真起身,背过身体后,竭力抿唇憋住了笑。 煮鹿中原! “鹿”字的确理解了,“煮”跟“逐”又分不清了! 张季鹰嫌王葛的手有灰,让王荇托住木牍书写,写下“釜”字后,略微一顿,问王葛:“我看你擅长编织,何不向此发展,试着考取匠师等级?” “大人是说……匠人能像读书人一样,有专门的选拔考试?”王葛有预感,接下来的话,是关系她将来的一件大事! 张季鹰不满的扫桓真一眼。 “唔。”桓真明白了,他得替夫子解答:“成帝平熙二年时就下了匠师令,各类匠人均可通过考试,获得不同等级的称号。哪怕最低等的匠童,都能减税减役。” “麻烦郎君告知,女子是否能考?从何处考?” “不限儿郎、女娘,不限年纪,只要匠技过关,皆可考!小至乡、县,大至郡、州,应该都有考场。但是怎样报名、以怎样的形式考较,各地或有不同,你可向乡吏打听。” “谢大人!谢郎君!”王葛诚挚揖礼。 张季鹰将三片木牍写好。第一片只有两个字:釜,煮!并配图釜具,热气腾腾,十分形象。 第二片上面写着“路”字,用小一些的三个隶字注释:大道也! 最后的木牍没有文字,只有一幅“夫子教授两名乡童简牍”的场景图。 待王荇把“釜、路”几个字都念熟后,木牍也彻底晾干。张季鹰将它们两两相合,用绳捆绑,告知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