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完,他开始点人,凡被点到的,全是部曲中功夫最强的。 祖涣咬牙,满嘴苦腥。这一路,竖夫果然观察的清清楚楚!还竟敢、竟敢辱他是哑夫! 很快,二百人匆匆离开柀亭。 钱主事恨道:“他们在用钝刀砍我们,每一刀都精心算计,割一小块肉,让我们疼,让我们能忍。两刀过后,我们少了七十余人、少了七十余人啊!” 祖涣:“我们不够果决,应当在李竖夫出现时,把他们围杀。”后悔无用,徒损己方志气,他转了话题,“现在看来,会稽郡的兵力跟我们一样不够用。” 钱主事忧虑:“王家、谢家的部曲不少,这便是祖刺史一直想结交王太守的原因。谢郡尉好武,平常对部曲的训练,估计与郡兵无异,而且谢氏有不少楼船部曲,各个好功夫。” “你怀疑?” “我怀疑这李竖夫,根本不是王氏部曲,而是谢氏的楼船部曲。如果这样,形势更不利。” “怎么说?” “谢氏楼船部曲是护卫南山馆墅的屏障。如果谢郡尉把这股势力全调到山阴来呢?” “南山馆墅不管了?仅世族出身的学童就逾百人,他放心?” 钱主事长长叹气,心里越发不安。 第247章 237 地理学 踱衣县,清河庄。 宛如飘逸绿绸的清渠两边,牛羊一群群,黄白相间。渠浅的地方有厚厚的四方石板,水深之处有结实的单栏板桥,桥面推粮车往来的,全是在庄园买种麦、卖黍的小商户。 更远些的地方,是眺望不到边际的良田。 清河庄的匠郎基本都调往南山,在船肆做工。庄园内,匠娘的活增多了,她们将缣、帛染色,擘丝治絮,以备寒冬。上年纪的佃农则治场圃,涂囷仓,修窦窖。 无论会稽郡岌岌可危的汹流,还是庄园内预备寒冬的紧张忙碌,都跟学童们无关。 小学精舍在望秋林。 大学在岁寒精舍。 从小学去大学,需要走颇长距离的枫香小道,两侧树林内铺满好看的红叶,逐渐过来的喧吵声,惊走安逸的林鸟。 “中间、两边,中间、两边,啊呀!” “许询你看路、别看我。” “你不看我、怎知道我在看你?” “哎哟!” 哎哟、啊呀…… 以两人为一组的稚子学童不断摔倒,有互相埋怨的、有叫痛、更有没心没肺大笑的。 王荇制止司马无境起来,说道:“别急,我问几个简单问题,看你能答出几个?” 王荇这些学童在干什么? 要从上月底说起。 八月的大考核前,南山馆墅百余正式学童来清河庄精舍交流学业,包括小学正式学童十人。 袁夫子说了,本月底的大考核,南山馆墅的学童也参加。然而,这并没激起以司马倜为代表的捣蛋孩童的奋进之心,原因就是南山这十个学童,年纪太小,司马倜觉得对方不配为对手。尤其谢家虎子,哼,听人说,是个只知上房熏鼠的纨绔,在都城被人瞧不起,才来踱衣县避祸。 未初,袁夫子公布,下午不讲训诂学了,所有人去岁寒精舍旁听,因为下午大学不讲五经,请了一位儒师来讲地理志。这是接触地理学的难得机会,就算听不懂,也能目染耳濡。 但是,清河庄这五十学童要两人一组的绑着腿(甲的右小腿和乙的左小腿相绑)过去。 夫子意思很明显:你等平时不是爱打架吗?给你们机会,谁平时瞧谁不顺眼,就把你们的腿绑在一起,想躲开都不行。就这么蹦哒着去岁寒精舍听地理学,未正时刻开讲,旁听的位置不多,有本事就在路上打,打到天黑。 这次连最不爱学习的司马无境也慌了。讲地理学的儒师很少,下午的旁听学童一定非常多,去晚了得站到偏僻地,到时别说听学了,根本看不到授业夫子。 袁夫子挨个点名,学童两两上前。 王荇跟司马无境一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