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是想跟王葛四人换院子住。 所以对方携带的公事路引,本身不存在问题。至于那伙人是平时跋扈惯了,或别有目的,只能等明天起程后看。 还有就是,司隶徒兵的名头唬人,实际上仍是底层小吏,岐茂无带兵权,他是发现江扬踪迹后,求助老狐亭,与二十几名求盗、以及数十名投宿的乡兵合力,才把江扬及其同逃的亲属、贼寇等全部抓捕。 明天,老狐亭的求盗只能将囚车队伍送到最近的怀安县,由县署调配兵力护送后续的路程。 这段时日,王葛每天都听桓真分析祖约叛乱的形势,又听他讲解途经郡地的地理知识,认真学习必有回报,她顿时明白岐茂的言外之意了:他押送江扬一众罪徒去司州,是执行叛乱官长需去司州受审的惯例,倘若怀安县令、或之后途经县地的官长也是祖约的人,那岐茂面临的境况,同样贼情叵测。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马冲、王恬过来后,就跟求盗较量武艺,兵械砰砰咣咣,吵得王葛脑袋乱哄哄,不知几时睡着的。睡前她在想,或许此驿亭太大,初建亭的时候又面临战乱,住客良莠不齐,难免有人闯别人的院屋行盗窃等坏事,受害之人或不敢声张、或怪到野兽上,慢慢有了老狐敲门的传说。 “南行,你信鬼怪么?” 谁在说话?是梦,一定又做奇怪的噩梦了。王葛四顾,周围是灰蒙蒙的薄雾,仅能看到一条小道通到她脚下。 谁在说话不重要,反正是梦。然后,王葛发现自己穿着黑色的襦、同样黑色的交窬裙,视线距离地面的高度明显不对,她被拉长了?无所谓,梦本来就是荒诞的。果然,她背后突然显现一个方正小亭。 她撞到亭子上才知道。一打量,不对,亭子是假的,画在一堵墙上的,亭里还画了一面圆鼓。此亭、此鼓都眼熟,绝对见过。 “南行,你信鬼怪么?” 啊……她捂嘴,怪不得辩不清声音从哪发出的,原来是她这副身体发出的。这时,薄雾遮掩的小道走来一姑娘,对方明显是现代人,穿着宽松的休闲衣,体形偏瘦,扎着马尾。王葛看清对方模样时,眼泪夺眶而出。 这姑娘是前世的她啊! 在梦里,王葛看到了王南行。 这一惊,她醒过来,四下鸦黑,院外静谧,看来离天亮还早。 桓真此时刚睡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身处荒郊野道上,一队将士正被穷凶极恶之徒追逐,桓真一眼便分清哪方好、哪方坏,他立即上前帮忙,但身体是虚化的,从恶徒间穿梭,根本伤不到那些人分毫。 怎么办? 尽管怀疑自己处于梦里,桓真还是想救逃命的正义之士。 “那边有条小道!”他朝马上的将军喊。 不知对方是不是心有所感,立即挥手,让手下兵卒先朝桓真指的地方逃。但兵卒们死护将军,急得桓真大骂:“什么时候了,还争谁先谁后?” 不对,这将军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阿父? 就在这时,一骑从对面而来,边疾驰、边朝将军挽弓搭箭。 桓真目眦尽裂,来犯者是韩晃! “小心!”他咆哮,提醒将军。 没有用,他的咆哮卡在喉咙里,箭从眼前飞过,说不上是快是慢,正中将军胸口。一兵卒被别的兵卒拥上马,所有人以自身为盾,堵在野道的岔口,护着那兵卒带走将军的尸体。 漫天刮起血雨,把野道淹没。 又有一骑从对面奔来,来者不似武将,倒像文士。文士靠近韩晃,二人的对话是无声的,但桓真能看出来,那人在夸赞韩晃。桓真反正也追不上将军了,就凑近韩晃。然后,他发现文士的模样似江扬,又非江扬。 莫名的滔天恨意一涌而起,把桓真气醒了。 正好是丑正时刻,啪、啪、啪……院门不紧不慢,三声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