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凡查到的商队要么属东鲜卑贵族,要么属高句丽贵族势力,我们的官署罚不了他们。” 幸亏王葛制木之余,学了些边郡各族的常识,不然根本听不明白话中的几个意思。 东鲜卑盘踞势力分别为段氏、慕容氏、宇文氏。他们贩卖的奴隶绝大多数是别部落俘虏,再就是匈奴人。 而高句丽,邹娘子指的是高句丽国。玄菟郡的高句丽县和高句丽国不是一回事,先有前者,然后一个叫朱蒙的人在县境范围里建了个国,以县为国名,后迁至丸都山建城。高句丽国贵族贩卖的奴隶,往往是从南沃沮、辰韩、弁韩三地抢掠的,有时夹杂着倭奴。 如果这十七个奴隶没被转手过,从外貌特征可断定,商队来自高句丽国。 商队受各自势力驱使将大量人口卖至平州,受益的是平州,东夷府怎会因为奴隶被虐惩治商队?拿高句丽国来说,对方正处于奴隶社会,他们的意识里,确实认为打杀奴隶是正常的。 那官署遇到这类情况为何还费时费力查呢?因为还有一种贩奴形式,便是大晋的商队到鲜卑、高句丽境内,贱价买奴隶,返回中原高价卖。 闲话不说。北风亭到了,随队的医者已经开好药方,交给亭吏后,王葛一行人不歇,继续顶风冒雪赶路。至于那些奴隶能救活几个,听天由命。 时代的残酷,王葛已适应。 三天后,高隆之丘显现于平原,此便是“高显县”的得名由来。 官道、野道,汇于城外五里之处,然后跟入城的中轴大道连接一起,越行越宽。 畜车、商队排成一队入城,走道者、包括用独轮车载物的排另个队伍。 巡视秩序的骑兵来来往往,告知百姓城门口的检查规矩:排队途中坐车里无妨,骑在马背上不行;奴隶、禽、畜数量均只能比路引上写的少,不能多,此三类冲撞旁人,或毁坏旁人财物,等同奴隶、禽、畜之主伤人毁物;所有人到达城门都得搜身,携带铜、铁等利器的必须主动拿出,不能藏匿。 规矩必建立在教训之上,王葛与众护卫都下马,她摸摸白容的脏鬃毛,给它瞧她手套上抹下来的泥。 白容冲她打“嚏”:谁也别嫌谁! 她笑笑,遥望前方,这是南城门。 启程前王书佐告诉她,高显县第一步修建的是北城墙,扩至丘山下,且新城要引辽水入城。另外,高显县的异族势力、谍人潜伏更加复杂,用盘根交错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不光异族人投奔中原,中原人也有投奔异族、为异族卖命的。 书佐的意思她明白。城市建设对匠人来说,相当于从无到有,如果她愿意,建城不管耗时多久,都可以留在高显,且能助她接触船业制造。在此地,不必提防所有异族人,不能信中原人。 当时她感激对方提醒后,岔开话题:“链枷兵护卫我出行,不就暴露了链枷锤?” 王书佐回她,新兵械的出现就是要用于战争,需要保密的是精铁如何锻造、火药如何配比! “葛阿姊是想家了么?”王恬站到身侧,打断王葛浮想。 “嗯,想家。” “我也想。不过我比你运气好,整天这么多人监视你,你想跑都跑……” 刘清捂住这熊孩子的嘴拽到队伍后,搡给何矫:“看好你的兵!” 王葛借着回首打量邹娘子几人,和她想的一样,唯有南娘子神色如常。 南娘子……以前真是郡兵么? 队伍挪的很慢。能理解,寒冬出远门的,基本都携带较多的行囊,商队持有兵械,匠人的工具里也尽是铜制、铁制的,均得和路引上一一对照。 一名巡兵纵马从前至后通告:“特殊匠师单列一队进城!特殊匠师单列一队进城!” 有商队主事“叽哩呱啦”朝此巡兵喊,语气不满,似是质问凭什么? 巡兵兜回马,“隆咯呶洒”回他。 又过来一骑巡兵朝后方跑去,也是告知特殊匠师可独排一队。 邹娘子谨慎,这才挥手,示意众人跟上她。路过不满的商队时,王葛看清主事的模样,此人体格高大,只在头顶留发。 是宇文部鲜卑M.xiAPE.cOm